她身上幽香仿若有灵般,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感官,他眼眸变得幽深起来,揽住她腰往怀中带,声音低哑道:“何须引诱,我愿任阿宁采撷。”
话罢,他捏住她下颌,低头重重吻上她。
沈宁愣了一瞬,没想到这厮这么好勾。
眼中闪过一丝得逞,她迎合的圈住他劲瘦腰身,与他气息交缠。
初时他尚能克制,随着吻的加深,他舌尖撬开她贝齿,肆意地掠夺着她。
两人的呼吸愈发炽热,紧紧贴合的身体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沈宁本就穿的单薄,此时一身浅青色衣裙被水打湿贴在肌肤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全显露出来。
入秋的夜晚多了几丝凉意,水温褪去后,她便觉得有点冷。
察觉到她的异样后,谢砚卿缓缓松开她,深邃眸子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欲色:“水冷,先出去吧。”
沈宁瘫软在他怀中,双颊泛红,朱唇微肿,闻言星眸含水迷蒙的望着他。
她这般模样当真像极了可口诱人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一口。
谢砚卿眸色漆暗,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腹揩去她红肿唇瓣上一丝晶莹水渍,低笑:“着凉了可不好。”
沈宁这才不情愿的点点头。
两人先后出了浴桶。
沈宁一抬头便看到谢砚卿背对着她拿过架子上的月牙白袍要换上,她目光被他右肩胛处小指长的伤口吸引,神情一凛:“你受伤了?”
他动作微顿,拢上袍子:“只是一点皮外伤,待会儿上点药就好。”
方才意乱情迷,他都忘了他背上有伤的事。
转过身,他扫了眼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微拢眉:“我让人给你送一身衣裙来。”
她虽不在府里住了,但梧桐院还有她留下的衣裳。
不等她吱声,他出了盥洗室,过了好半晌才折返,手里多了一套折叠整齐的墨色衣袍:“要等上一会儿,你先换上我的,别着凉了。”
将衣裳放在置物矮桌上后,他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她绵软声音:“谢大人,我手没力气。”
他怔了一下,无奈转身,正与她笑意吟吟眸子对上。
“是你将我拉进浴桶的,你得负责。”她展臂,示意他为她换衣。
他抿抿唇,未说话,照做了。
他动作矜雅,一举一动都透着温和,那双修长匀称的手灵活的剥下她衣衫。
就在他拿起墨袍要为她穿上时,她手环上他腰整个人埋进他怀中,手在他胸前摸索起来:“谢大人,你冷不冷?”
谢砚卿垂眸看了眼她动作,唇角微弯:“不冷。”
“可是我冷。”她攥住他胸前衣裳,目光澄澈抬头,温热气息喷洒在他下颌处。
他心神微乱,用墨袍将她裹上:“冷就把衣裳穿上。”
她吻他喉结,声音娇媚婉转:“衣裳没有你暖和。”
谢砚卿:“……”
扣住她手腕,他低叹一声:“阿宁,今夜不行。”
“什么?”她没听明白。
“方才宫中出了点事,圣上召我连夜入宫。”
沈宁动作戛然而止,这么好的机会没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快速为她套上墨袍裹紧,他声音肃了几分:“东宫的萧良娣淹死在了荷花池里。”
沈宁有点想骂娘。
她好不容易找他一回,想尽快把蛊毒解了,怎么又来事了?
凝思须臾,她深吸一口气。
罢了罢了,反正还有时间。
她太刻意表达想睡他想法反而会让他生疑。
她道:“你伤口还没上药,我为你上药了再去吧。”
他默了默,应声:“好。”
两人来到书房旁边的小室,从谢砚卿手上接过药膏,沈宁指尖抹上药膏涂在他伤口边沿。
伤口不深,像是箭矢所伤。
“你不是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吗,怎会受伤?”
“今日带人去抓逃犯,被偷袭了。”
一句话她便猜到了大概情形。
他估计是躲闪及时才刮破了点皮,不然以箭的威力,他现在就该躺床上了。
虽然沈宁一直都只把他当做解蛊毒药引,可看到他受伤心绪却无端复杂起来。
垂下纤长眼睫,她敛去眼底情绪,兀的出声:“谢砚卿。”
“嗯?”她很少唤他名字,她现在这般唤他,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了:“怎么了?”
“以后别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这话,真假参半。
他一怔,眉眼柔缓道:“不会了。”
沈宁凝着他侧颜,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她俯下身对着他伤口吹了吹,轻笑出声:“呼呼就不疼了。”
谢砚卿身体僵了一瞬,心跳漏了半拍,感受背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两年前临水村的茅草屋。
他侧过脑袋,抓住她手:“阿宁,现在夺嫡之争正烈,我不想将你也置于危险之中,所以,大婚的事得缓一缓。”
沈宁看了眼他匀称好看的指骨,为他拉上衣裳:“只要你心里有我,有没有大婚我不在意。”
她就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怎么会在意呢?
一切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傻子。
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吻了吻她柔软发顶,温柔嗓音带着一丝生气:“这样的话不许说了,我答应过你,一定会给你一场名正言顺的大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沈宁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
姝丽脸上换上笑颜仰起脑袋,捧住他脸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舔舔唇,目光灼灼道:“谢大人,其实比起一场大婚,我更想要吃你。”
谢砚卿:“……”
他和她说正经事,她居然只想着和他……
他丰神俊朗脸上染上红晕,清咳一声道:“我要忙查案和秋闱的事,这几日可能没时间见你,你在齐家有什么事就让卫随转告我。”
她挑起他垂落的一缕墨发打着圈:“知道了谢大人。”
“还有,别再和那个孟玉宣见面。”
沈宁墨瞳一震。
他知道!?
看到她反应,他拧眉,倏地沉声道:“你支开卫随就是为了见孟玉宣?”
她心虚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夏知?
不对,夏知一直跟着她,都没见过谢砚卿,不可能是她。
难道是卫随?
可她不是把人都支走了吗,卫随应该不知道她去见了孟玉宣才对。
他表情一变,捏住她下颌,语气幽幽道:“你真的又去见他了?”
沈宁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诈她话。
且她上当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知道她和孟玉宣谈话内容,倒也松了口气。
悻悻地摸摸鼻尖,她别过脸不看他:“是。”
现在再瞒肯定没用了,倒不如大方承认。
不等他出声,她竖起四指:“我发誓,我和他就是谈点小事,绝对没有什么,你信我。”
谢砚卿眸光幽深从她脸上扫过,环她纤腰的手收力,报复性的咬了一下她唇:“最好是如此。”
“好了,我该进宫了,去换衣裳吧。”
下人早取了衣裙来,一直在书房外候着,直到谢砚卿下令才敢垂首推门送进去。
沈宁从谢砚卿腿上起身,身上宽大衣袍直接逶迤在地,衬的她身形越发纤瘦。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甘松香,便连衣裳上都沾染了,闻着无比舒心。
她出神间隙,他走到屏风后换衣。
等她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时,他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还重新束了发,又恢复了人前清冷克制、矜雅端方的大理寺卿模样。
就是他红肿的唇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违和。
她笑:“谢大人,你确定你这样进宫不会引人怀疑?”
怎么看都像是做了坏事一样。
他微愣,顺着她目光抬手触摸自己的唇,清浅眼眸敛了敛,嘴角扬起细小弧度:“别人问起我就说是蚊子咬的。”
居然说她是蚊子!
要不是他要进宫,她今夜绝对不会放过他。
拿了衣裙换好出来,谢砚卿还没走。
“你不是急着进宫吗?”她问。
“大理寺已经派了人去,我迟些去也无妨。”他呷了口茶放下茶盏:“走吧,我顺路送你回定远侯府。”
她忽的问:“你用晚膳了吗?”
他一顿:“尚未。”
她就知道。
走到桌旁拎起糕点塞他手上,她道:“特意给你买的,你路上垫垫肚子。”
他抿唇一笑:“好。”
—
皇宫,御花园。
液华池。
谢砚卿一袭红色官服到时仵作已验完萧良娣尸体。
“大人。”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周延之迎上前。
“说一下情况。”
周延之拱手:“是。”
“第一个发现萧良娣尸体的人,是她的贴身宫女翠云。据她交代,萧良娣养的狸奴雪绒在御花园走丢,她便让宫人帮忙一起寻找,等宫人找到那只狸奴时,却发现萧良娣不见了,宫人慌忙在周边寻找,最后找到时就看到萧良娣泡在液华池里,人早已断气。”
“两名仵作验过,尸体无任何明显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只腹中有大量积水,判断是死于溺水。”
谢砚卿走到尸体旁,下属立马揭开尸体上白布。
“口鼻有泡沫和泥污、皮肤发绀冰冷、瞳孔扩大充血、水肿,脸部和颈部最为明显……”
他每说一句,旁边的录事便记一句。
“……确实是溺水。”
查看完尸体,他抬手:“把尸体抬到殓房去吧。”
玄影递上帕子,谢砚卿接过将手擦拭干净,问周延之:“太子殿下呢?”
“在承乾宫处理政务。”
谢砚卿侧目,眸光幽沉:“他没来看过萧良娣?”
周延之回答的脆然:“没有。”
眉心蹙了蹙,谢砚卿语调平和道:“我去趟承乾宫,你将涉案宫人再审审,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信息。”
周延之颔首:“是。”
信步到承乾宫,宫人通禀后谢砚卿进了殿。
“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尘霄抬眸看去,男子高大挺拔如修竹身影立在殿中央,一身绯红官袍都无法掩饰他周身清冷气度和冠绝出尘的俊美容貌。
他垂下眼帘继续看手中折子:“起来吧。”
“谢殿下。”谢砚卿起身。
“萧良娣的死有进展了?”李尘霄让宫人给他赐座后问。
手靠在椅身上,谢砚卿敛眉:“初步判断是溺毙。”
“溺毙?”李尘霄冷笑了声:“你也这样觉得?”
如今的太子掌握了一定权柄,便连说话都带了三分储君的威严气势,充满压迫感。
谢砚卿面容沉肃回道:“大理寺查案讲求证据,萧良娣是失足溺毙还是人为有待查明,臣不敢妄加揣测。”
李尘霄轻笑了下:“晟渊,孤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站孤这一边的。为官者,过于清正扳直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身处你这个位置的。”
太子这是在敲打他。
谢砚卿面色不改起身揖了一礼:“殿下教诲,臣铭记于心。”
于他而言,扶持太子上位只因太子与他以及萧氏一族都在一条利益链上,不代表他必须要忠于他。
他谢砚卿虽为臣,但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信念,不会愚忠。
沉吟须臾,李尘霄缓和了语气:“孤并非责怪你为官清正有错,只是你身为孤麾下谋臣,就该忠于孤,而不是那些为官之道。”
“臣明白。”
注视他片刻,李尘霄收回视线:“萧良娣是萧氏一族送进东宫的,她的死你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给萧氏那边一个交代。”
若是萧良娣没有一个强大母族,太子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去看萧良娣一眼,更没有一丝的伤心难过。
可见,如今的太子只在意权势地位,任何人在他心中都只是上位的工具而已。
谢砚卿从未对皇室中人抱有任何期待,所以看到如今的李尘霄冷心冷情,亦不会感到失望。
从承乾宫出来后,他去了殓房,命人去太医院请了两名太医过来,对萧良娣尸体再进行一次验尸。
最终结果和仵作验的一样,人确实是死于溺水。
但太医给出结果是人死前曾被封了天突穴,导致呼吸不顺,心肺呛入太多水而死。
谢砚卿刚听太医禀报完,便传来周延之声音:“大人,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