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宁猜想可能与她有关,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了,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夏知应声。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沈宁迈着步子走进寝居,目光被梳妆台上静置的一面铜镜吸引。
铜镜擦的很干净,但依旧能看出曾被火烧过的痕迹,拿起一看,她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是在临水村时谢晏送她的那一面铜镜。
镜身乃是金属,一般情况下烧不坏。
没想到他竟在火堆里扒出来了,还带回了京城。
瞬间她心情五味杂陈。
“大夫人,水好了。”夏知唤她。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将铜镜放下。
沐浴后,她换了一身雪青绣花抹胸襦裙,外裳罩了件薄薄轻纱,缀以淡青披帛。
她不太习惯这样太过华丽繁复的衣裙,侧眸问夏知:“没有别的款式吗?”
夏知摇头:“大夫人要是不喜欢,回头让人量了你尺寸再做几身。”
“罢了,将就着穿吧。”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夏知上前为她梳妆。
“大夫人,你看看要戴什么簪子?”
首饰盒里步摇、发簪、发钗、耳珰、手镯一应俱全。
她随意挑了几支素雅簪子。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大夫人打扮一番更美了。”梳妆完,夏知眼前一亮夸赞道。
沈宁笑了笑没说话。
少顷,她问:“你家二公子住在哪个院子?”
“二公子在朝宁苑,出了梧桐院绕过水榭走廊再过假山就到了。”
沈宁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话,从她口中套取信息。
她和谢砚安没来前,谢府只有谢砚卿一个主子,他忙于公务,很少回来,所以府中格外冷清。
夏知还特别提醒她,谢砚卿处理公务时喜静,不喜被人打扰,没事不要到书房那边去。
零零总总了解了大概信息,沈宁让夏知带她将府里逛一遍。
路过谢砚卿书房时,她停下步子。
书房旁边是一片人工湖,盛夏之际,湖中荷花开的正盛,暗香浮动。
站在廊下,还能听到假山处泉水流动声。
正要离开,看到卫随从书房出来。
“大夫人。”他拱手行礼。
“你家大人呢?”沈宁问。
“大人他进宫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
晚上?
她心念一动。
目送卫随离开后,她问夏知:“厨房在哪儿?”
夏知愣了下:“大夫人,你饿了吗?”
沈宁摸摸肚子,确实也饿了,点点头。
“奴婢现在就去厨房知会一声,大夫人稍等。”
她喊住人:“带我一块儿去。”
夏知虽不知她要做什么,还是恭敬的应了声是。
到了厨房,天色渐暗。
沈宁将厨子赶出去后,亲自做了三菜一汤。
让夏知拿来食盒装好后独自一人去了朝宁苑。
坐在院中左等右等,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都没看到谢砚卿身影。
院里的管事辛嬷嬷走上前:“大夫人,二公子忙的时候几天才回来一次,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沈宁打着与小叔子拉近关系名义来送饭,是以院里人并未拦她。
“没事,我再等一等。”她活动了一下身子,托着腮继续固执的等。
——
谢砚卿携玄影走到长廊尽头,进了垂花门,入了内院,问:“赵录事尸体可安置好了?”
“已经停放在大理寺殓房了。”
“派人好好盯着。”
“是。”
院内安静如常,唯有点的灯笼闪烁着微弱光晕,周遭蝉鸣声此起彼伏。
玄影先谢砚卿一步注意到了凉亭石桌处打瞌睡的沈宁,出言提醒:“大人,是大夫人。”
顺着他看的方向,谢砚卿看到了半隐在昏暗灯光中的沈宁。
“你先下去吧。”
玄影行礼离开院子。
沈宁支着脑袋困的不行,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脑子立马清醒。
抬头一看,是谢砚卿。
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她站起身:“你回来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声音淡淡,辨不出情绪。
“等你啊。”
她伸手就要搂他,他步子后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沈宁咬牙,压低声音让自己语气显的温柔些:“好。你还没吃饭吧,我做了几道菜,你尝尝?”
“不饿。”话毕他转身进了屋,不再理会她。
见状她厚脸皮提着食盒跟上去,赶在他关门一瞬挤进屋中。
谢砚卿漆暗眸子看着她动作,没说话,兀自走到了屏风后。
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浅蓝素雅长袍,更显气质清冷无双。
沈宁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毫不顾忌打量他:“谢大人长得真好看。”
谢砚卿倒水动作顿了下。
曾经她夸他好看,他会脸红心跳,现在再听却在想她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握杯子的手收力,他不咸不淡道:“你当初既选择诈死离开,现在又来纠缠我做什么?”
她顺势坐到他腿上,双手勾住他脖子:“白日我已经解释了,我放不下你,想见你。”
她说话气息喷洒在他喉结处,他身体骤然绷紧,神情隐忍克制,清冷声音染上一丝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卿郎,两年不见,你不想我吗?”对上他幽沉眸子,她纤长的指尖抚过他矜雅立体五官,滑至他性感喉结处:“我很想你。”
他因她那声“卿郎”瞬间面红耳赤,又因那句“我很想你”,心口被猛的一撞。
他别过脸,胸口剧烈起伏着:“桑宁,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是在编织谎言。
一个只针对他的谎言。
深知在他心中自己已经成了满口谎话的女子,沈宁也不想再过多解释:“我说的都是真话。”她牵起他修长如玉的手覆在自己心口处:“不信你感受一下,它在为你跳动。”
被她蛊惑,他深邃幽暗的眸光扫过她心口,在触及她锁骨处那一点妖冶红痣时,他呼吸凝滞,周身血液沸腾起来,理智临近溃堤。
望着他红的似要滴出血的耳垂,以及那下意识的吞咽动作,沈宁唇角扬起微小弧度。
两年过去,他还是这么不经撩。
柔软的手探进他衣领,紧贴着他心口处肌肤,她声音娇媚惑人:“卿郎,你的心,跳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