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卿一袭淡蓝素雅长袍,外罩了件白色狐裘大氅身姿挺拔如竹立于门前,看到院中人,他呼吸微凝。
见来人是一个多月未见的谢砚卿,卫随激动的挥手和他打招呼:“大人!”
看到谢砚卿朝他走来,他更激动了。
心想大人平日虽骂他笨、话多,可到底还是念他的。
他难抑心中喜悦,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笑容准备和谢砚卿好好寒暄一下,不料对方直接越过了他。
卫随:“???”
他回头,就看到谢砚卿走到了沈宁跟前,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卫随:“……”终究是他不配了。
见此情形,夏知麻溜的说道:“那个……玄影,我想起还有东西要买,要不你陪我去吧?”
玄影冷肃着脸,声音却是温和的:“好。”
沈宁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夏知独自一人守着院子。
谢砚卿怕沈宁回来后还要回这儿住,就让玄影时不时添置一些物件往这儿送。
一来二去,加上玄影和夏知本就相识,两人竟莫名其妙擦出了火花。
起因是夏知实在无聊,就绣东西打发时间。
某日看到送东西来的玄影袖子破了一个洞都没发现,就好心给他缝了一下。
从那之后他一有空就跑来春巷小院。
他话少,夏知话多。
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安静的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两人感情渐渐升温。
直到五日前,玄影来送炭火,看到夏知在院子里打水摔在了地上,膝盖都磕破了。
照顾她两日后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就趁她送他护膝时向她表白了心意。
夏知本就对他有意,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在一起了。
两人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看到一个多月未见的谢砚卿两人,自是比谁都懂。
偏偏卫随没眼力劲,还杵在原地不动。
玄影路过他时直接将他架走了。
他挣扎:“不是,你们买东西带上我干什么?”
玄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平日里倒是会抖机灵,怎么这会儿子犯糊涂了。大人和沈姑娘一个多月未见有一肚子话要说,你在那儿杵着算什么事?”
闻言卫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挠挠头,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大人太高兴了嘛,哪想到这茬儿。”
“闭嘴吧你!”玄影很是无语的拽着他出了院子,还贴心的将院门关上了。
寒风凛凛。
小院青瓦上还覆着一层皑皑白雪。
角落里的翠竹被雪压弯了些,却依旧透着股坚韧劲儿。
谢砚卿怕冻着沈宁,并没急着说话,而是直接牵起她手进了屋。
屋中燃了炭火,一进去暖烘烘的热气便扑面而来。
门合上一瞬。
沈宁腰间一紧被压在了门上,接着绵又密带着清冽清香的吻向她袭来。
一吻毕。
谢砚卿捧着她被冷风吹的有些通红的脸,沙哑着声音问:“阿宁,你想不想我?”
沈宁呼吸尚未平复,心口上下起伏抬头望着他容雅出尘面容,唇边漾着淡笑:“一点点。”
在她唇上若有似无的细碎吻着,他目光缱绻注视她,语带控诉道:“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对我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想念?”
说着揽住她腰收力,似惩罚般在她柔软唇瓣上咬了一下:“还有,我每隔两日便是一封信,你为何只给我回了几封,还无关痛痒?”
避开他落下的吻,沈宁攥紧他胸前衣裳,嗔道:“我还没说你呢,大理寺信鸽是传递重要情报的,你倒好,公为私用!”
拢住她手吻着,他笑:“怎么就公为私用了?那本来就是我豢养的信鸽,我用来给自己夫人传信难不成还有错了?”
他说他有理,沈宁懒得和他辩解,换了话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李瑶死了。”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谢砚卿面上无甚波澜道。
“她死了是不关你事,但她想杀我肯定有你一份功劳。”
闻言谢砚卿神情一变,眼神变得骇沉起来:“她想杀你?”
沈宁点点头,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包括她是凌王女儿一事:“她想先杀了我,再回京报复你,说是让我们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
谢砚卿唇角微勾,捋了捋她被吹乱的发丝:“所以,你把她杀了?”
她摇头,表情微肃:“不是我杀的,是凌王亲自动的手。”
“太便宜她了。”谢砚卿语气轻飘,冷笑:“要是在京城,杀人未遂按照律法可处三年牢狱之刑,进了大理寺狱牢她就是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这可不是他徇私心,而是事实本就是如此。
不过人既已经死了,说再多都没什么用了。
两人相携走到圆桌旁,谢砚卿将沈宁拉入怀中坐着:“阿宁,你说你是凌王的女儿,那你母亲……”
沈宁娓娓道来:“她是镇国公府遗孤,是先帝亲封的长月公主。封公主后改了李姓,叫李月,沈璃月是她自己改的名。在宫中待了几年后,她就被送到京郊皇庄去了,关于她容貌和身世鲜少有人知道。”
谢砚卿喃喃:“难怪查不到你母亲信息,原是如此。”
名字不同,加上宫中卷宗关于李月的信息极少,所以很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亲了一下她白皙光洁额头,谢砚卿凝了语气:“方才听你说了你的身世,我怀疑太子也知道了你身世的事。所以他才不反对我娶你,反而有意撮合我们。”
沈宁对此似早有预料,心平气和道:“我既选择留在了京城,身世早晚会曝光。在定远侯府那日他见了我容貌,又认得我母亲,知道我身世不足为奇。”
“也是。”他应声:“无论他是出于好心还是有别的图谋我们都得有所防备。”
沈宁手臂勾着他脖子面上露出些许意外:“你不是他的人吗?现在居然会对他这么防备。”
谢砚卿眉心微挑,俯下脑袋咬着她耳垂:“谁说我是他的人?”他附在她耳畔吐着热气,语气暧昧:“我分明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