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洛的话,她身形猛地一怔,短暂的停顿后。
她嘴角扯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缓缓蹲下身子,继续处理那些花草,试图用忙碌掩盖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失忆了,过往种种被她遗忘。
若是他知道自己被流浪兽残忍地断了三条尾巴,遭受那般非人的痛苦。
恐怕就不会认同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了。
回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再次刺痛她的心。
不过,活着就行。
阿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兔软软蹲下身子继续侍弄花草,她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落寞。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阿洛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愈发浓烈。
似乎他见过这样子的身影。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却又瞬间消散。
“我可以……帮你吗?”阿洛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轻声开口。
他微微蹲下身子,目光落在那些花草上,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一片叶子,动作有些生疏。
兔软软微微一怔,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阿洛。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不用了。”兔软软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意味。
阿洛看着兔软软的侧脸,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愈发浓烈。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雌性的拒绝会让他感到一丝失落。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那双手纤细而苍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阿洛轻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微微皱眉,试图从兔软软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兔软软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再次抬起头,看向阿洛,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阿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些花草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我想自己打理。”
阿洛……她叫他阿洛了?
不是叫师父的吗?
心中有些不悦,似乎还是喜欢她叫他师父。
但却也尊重她的决定。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见她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那动作带着几分疲惫与落寞。
“若你之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就住在上面,一棵大青树旁边。”阿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可一贯清冷的语调,还是让这话多了几分生硬。
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心底竟隐隐期待着她能叫住他,哪怕只是一声简单的呼唤,也能让他心中的失落减轻几分。
然而,阿洛离开了,兔软软都没有抬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不想跟阿洛有交集,可能因为思念帝祁他们吧,觉得对不起阿洛,也可能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等到她还完剩下的这一万,有多余的积分,那么她一定会寻找他们的踪迹。
有,那么她一定会离开。
没有,她也会离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下午的时候,月娅带着幼崽们再次来到兔软软的山洞。
嗯……还多了两个雌性。
听月娅介绍,她玩得最好的朋友,叫汐和菲。
汐是人鱼族的,菲是猴族的。
五个小鹿族幼崽像欢快的小鸟,一下子就围到了兔软软身边,奶声奶气地喊着“阿姐”。
月娅看着兔软软,关心地问道:“软软,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兔软软轻轻点头,说:“挺好的。”
汐看着她,声音如潺潺流水般动听:“你就是软软,早就听月娅说起你。”
菲笑嘻嘻地说:“就是就是,月娅老是跟我们念叨你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兔软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你一言我一语,山洞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挺活泼,就是兔软软有些受不了这种活泼。
可能一个人待太久了,有些不习惯了。
可她自己都快忘了,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曾是一个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少女。
最后,或许是月娅敏锐地察觉到兔软软兴致不高,便找了个借口,把大家都叫走了。
虽然是这样子,但她身边又多了几个人。
唉……兔软软很是无奈,她才来不到一个月呀。
而且每次她做的都不够吃,吃到好吃的,更是缠着她。
再见敖拂的时候是几天之后了。
兔软软无视敖拂,转身便朝着打水的地方走去。
她的脚步急促,心中满是对敖拂的厌烦。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想要平静生活的时候出现,打破她内心好不容易筑起的宁静。
真的是烦死了!
敖拂见她这般态度,几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兔软软被抓住,愤怒地转过头瞪着他,刚要开口斥责。
就在这时,敖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来:“还有两个还活着。”
这简短的一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瞬间震住了兔软软。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惊愕所取代,眼眸中瞬间涌起熠熠生辉的希望之光。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谁还活着?”
她用力挣脱敖拂的手,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摇晃着。
“那个蛇族跟蜘蛛族。”敖拂看着兔软软的反应,心中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亚回来了,当然也就亚一个回来了。
没想到去的十几个人,只活着一个回来。
而且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虽然因为族人的逝去而难过,可他想着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他就来了。
兔软软听见他的话,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她松开敖拂,肩膀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是帝祁跟白泽,太好了,太好了,他们还活着……”
兔软软的泪水不停地滚落,心中的喜悦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抬眸看向敖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急切地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