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江辞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帅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以江辞和明曦为中心,四周的欢呼如潮水般褪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俩身上。
人群中已经有人拿起手机想要拍照。
沈听南跟顾行舟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拉一个,将明曦和江辞强硬地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这两人,谁登上热搜都不合适。
手心还在发麻,明曦站在江辞对面,嗓音颤抖着质问道:“这三年,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吗?”
抽烟喝酒就算了,明曦没想到,他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最可怕的是,这还不是江辞第一次来,明曦越想越害怕。
江辞扯了扯嘴角,微微低头看着明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说:“你在乎吗?”
这话一出,沈听南和顾行舟都惊了。
谁也没想到,江辞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短短四个字,藏着无尽的怨恨。
沈听南下意识地去看明曦的表情,当即开口道:“小曦,小辞他现在不太冷静,说的话没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明曦低下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无声地笑,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明曦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风吹起她的长发,纤细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无比脆弱,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
江辞喉间干涩,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指尖几乎陷进手心。
“我不在乎?”明曦像是在问江辞,又像是在问自己,她喃喃道:“我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
明曦在这世上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除开奶奶之外,江辞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宠着宝贝着那么多年,为了他,一颗心掰成好几瓣还不够,殚精竭虑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没睡过一个好觉。
没有服用安眠药的每一个晚上,明曦都会半夜惊醒,梦里是江辞伤心欲绝的脸,充满恨意的眼睛。
明曦只能告诉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就能早点接他回家。
现在江辞问她,“你在乎吗?”
明曦再也维持不住,往日无坚不摧的形象被这四个字彻底压垮,明曦神色破碎,看着江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说啊,我不在乎你,我能在乎谁?”
嗓音凄厉,散在风中,听得人心酸。
江辞心脏紧紧缩成一团,太多的情绪挤在一起,他感觉胸口快要爆炸了。
明曦上前一步,笑了,“怎么,你也觉得说不出口是吗?”
那可是十年。
三千多个日夜,怎么可能不在乎?
明曦的笑容讽刺而苦涩,心已经疼到麻木,明曦神色倔强地看着江辞,固执地要从江辞嘴里要一个答案。
若是江辞真的是这样想的,明曦闭了闭眼睛,她也想不出她会做出怎样的事。
两人看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一个比一个倔。
江辞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道:“是,我说不出口。”
“你是在乎我,可你不是只在乎我。”
“明曦,你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明氏,辞暮学院,陪在你身边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比我重要?”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当初你为了城南那块地,毫不犹豫地就把我送了出去。”
“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对你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你明明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可是,你还是那样做了。”
“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你有关心过吗?”
江辞的爱意是真的,恨意也是真的,爱恨交织的滋味,嫉妒的滋味,这一切的一切都快把他逼疯了。
江辞再也不想忍了。
积压已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江辞又痛又爽,只觉得心中压抑的痛苦都随着这些质问宣泄了出来。
江辞心里有委屈,明曦心里就没有吗?
自然是有的。
明曦听着江辞的话,积压许久,无人可诉的委屈彻底爆发,她反问道:“我没关心过?”
“当初是谁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还把我彻底拉黑,你让我我怎么联系你?”
“还有,就算是这样,我没联系你吗?”
“我让顾行舟替我送了那么多的礼物,让子洲传了那么多话,你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
明曦问他,“到底是谁的心更狠?”
“这三年,你过得不好,难道我就好过吗?”
明曦越说越气,气得眼泪都憋了回去,全部化成了胸口的一腔怒火。
她看着江辞的眼睛,气得脸通红,道:“城南那块地暂且不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陪在我身边的人?”
江辞冷着脸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明曦简直要气炸了,“你给我说清楚,我身边哪来的人?”
江辞破罐子破摔,直接扔出三个字。
“许沐凡。”
“你敢说你跟他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