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小姐,你看够了吗?”
冷冰冰的话,毫无温度。
“不够。”明曦无视他话中的冷意和讽刺,从善如流地回道:“一辈子都看不够。”
“……”
江辞嘴唇紧抿,极力克制着情绪,许久才道:“明大小姐,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样说话不合适吧?”
明曦思索几秒,往前一步,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询问:“我们什么关系?”
她看似一本正经,眼角却浮现出几分狡黠的笑,那笑容江辞十分熟悉。
从前她欺负他,逗弄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笑容。
江辞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愤怒,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好像三年的事都不记得一般,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江辞永远忘不了,忘不了她当时抛弃他的场景。
江辞呼吸沉了沉,冷声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明曦眼眸微闪,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是吗?”
江辞:“是。”
明曦点点头,又问:“所以说,我们现在是陌生人?”
江辞还是那个字,“是。”
明曦看了他一眼,长睫微垂,掩去眼底的难过。
“行。”
话音刚落,明曦转身离开。
江辞注视着她的背影,连个缓冲期都没有,一颗心直直坠到深渊。
接下来的整场宴会,明曦都没再看江辞一眼。
~~
南宫清月在会场转了一圈,将所有好吃的尝过一遍,无事可做,又溜达回江辞身边。
三年前,楼珩答应明曦,会找到解决蛊虫的方法。
江辞回到帝都后,楼珩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努力。
一年。
两年。
明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楼珩心中的焦躁与日俱增,短短两年时间,不知道走遍了多少地方。
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一年前,楼珩在苗疆的一处深山里被蛇咬伤。
意识朦胧之际,听到一阵极清脆的铃声,十分悦耳。
有脚步声悄然靠近,伴随着焦急的询问声,“你怎么了?醒醒!!”
楼珩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圆脸,一双大眼睛清澈的像清晨树梢上的露珠。
楼珩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来不及开口,便晕了过去。
一个月后,楼珩将南宫清月带回了A市。
这一年的时间,南宫清月都住在明曦家里,从跟柳姨的交谈中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江辞不认识南宫清月,南宫清月不一样,她对他可太熟悉了。
啧啧啧,这眼神,真的太可怜了。
跟她养的大黄一样。
大黄是她养的一条黄色土狗,三岁了。
每次委屈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双眼水汪汪的,让人心疼。
南宫清月有点明白,明曦姐为什么放不下江辞了。
南宫清月是苗疆女子,从小生活环境简单,性格热情率直。
见江辞这样,南宫清月忍不住吐槽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不就是让你回帝都认祖归宗,跟自己的亲人团聚嘛,明曦姐又不是不要你了。”
“至于耿耿于怀,记恨到现在吗?”
“刚刚我可都看见了,明曦姐来找你,你干嘛说那样伤人的话?”
江辞扯了扯嘴角,神色漠然,“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今年十八岁,成年了。”南宫清月不满了,小嘴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明曦姐那么喜欢你,你那样说,真的很伤人的。”
“你没看到她刚刚的表情吗?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看到她这么难过。”
江辞心口一窒,情不自禁地朝着明曦的方向看过去。
江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凑到她身边,而她脸上挂着魅惑至极的浅笑,像逗狗似的,明明是拒绝的姿态,也能让对方眉开眼笑。
明家大小姐从不缺男人的倾慕。
她就是想要一条狗,也会有无数的男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在她脚下。
江辞心中酸涩交织,又恼又恨,冷笑道:“难过?”
“她看起来开心得很。”
南宫清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明曦,神色僵住,过了几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南宫清月磕磕巴巴地说:“那什么,她那是强颜欢笑。”
“……”
江辞眼不见为净,干脆朝着后花园走去,打算吹吹风冷静一下。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发疯。
酒店花园里,江辞找了个安静昏暗的角落。
他熟练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再缓缓吐出。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却带不走心中郁结于心的躁郁。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