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阵抽痛,估计我此刻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如果伤口还在,我至少还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是。上面已然光洁一新,说什么都徒劳。
怪不得他会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他以为我在他受伤之后丢下他不管了,怪不得他对何若宁没那么抗拒,因为他以为是何若宁救了她。
“如果你说他是你男朋友得话,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当时已经很晚了,你去哪了?”
我更加的说不出来话,只能说,何若宁的这招先发制人用的真好,将我对孙遇玄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那么她现在这是几个意思。她是要把孙遇玄从我身边抢走么?
“孙遇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不管你。”我咬着唇,眼眶湿润,近乎倔强的看着他。
何若宁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不屑:“如果事后掉眼泪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哭的比你凶百倍,就算你派不上用场,该有的陪伴总会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好意思说阿玄是我男朋友这句话。”
“够了。”孙遇玄站了起来,不曾看我,而是盯着何若宁,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吧。”
“阿玄。”何若宁目若剪水,对孙遇玄委屈得说:“我就是关心你,可能话说的有点重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孙遇玄微微颔首。说:“不讨厌,路上小心点。”
“那就好。”何若宁笑着吐了吐舌,说:“拜,明天我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嗯。”
我的眼睛滚烫,全程只是盯着孙遇玄那面不改色的脸,他们得对话就像老夫老妻那样的顺其自然,一句一句刺痛着我得视听神经,仿佛我就是个多余的笑话一般。
何若宁走了以后,孙遇玄才把目光转向我,淡淡得说:“你也走。”
“我不。”我咬着唇,瞪大眼睛,为了让眼泪不从眼眶中跌落出来。
“走。”
“我就不!”
他用眼角睨了我一眼。语气如寒霜:“随你。”
说完,他便绕过我身边,准备上楼,在他与我轻轻掠过的那一刻,我伸手抱住了他,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冰凉而虚浮的背上。
“你干嘛呀。”我匍一开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落:“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难受。”
我揪住他腰间的衣服,哭的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真的快要难受死了,看到孙遇玄这么对我,真的快要难受死了。
而他,却只是没有一丝起伏的说:“松开。”
“我不松。”我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我永远都不会松开。”
“没意义。”他的手像外扯着我得手,淡淡得说:“从一开始,就没意义。”
我的手臂狠狠一顿,连带着心都凉了,他轻而易举的拿开了我的手,我呆滞几秒,立即绕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得去路。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甩了我么。”
他闻言,俯下了身,脸颊苍白,显的他五官更加的立体,漆黑,眼底里似乎像是有一汪幽深的海域,平静的不带波澜。
他得脸离我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四周安静的似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他唇角微扯,缓缓吐露:“是你,甩的我--”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我便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似乎没意料到我会这么做,寒着一张脸,没有动作。
我直视着他,纵使眼前依然模糊不清,我挑起一边的嘴角,对他说:“我不管你怎样想我,至少,我想跟他接吻,我想跟他抱在一起,我想跟他过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只有你。”
我说完,又哭了,我不是在感动自己,而是在面对孙遇玄时,那炙热的情感,将我热的。
我知道,孙遇玄是一个谨慎又多疑的男人,因为自己得身份,所以时刻担心着失去,可是孙遇玄,你能倾听到我的内心么,我就算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你。
“我很累,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最适合在一起得人,是你的同类。”
随后,他从我身边走过去,扬起一阵凉风。
“同类是吗。”我伸出指甲,指向自己的心脏:“好,那我现在就变成你得同类。”
“别闹。”
我不听他的话,继续把指甲深入皮肤里。
“说了别闹!”孙遇玄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起伏,高兴得同时,脸却因为即将划破皮肤而僵硬。
他朝我移动而来,打掉了我的手,我疼的皱眉,因为他打到了我之前烫伤的地方,他发现了不对劲,卷起我衣服的下摆,要将它拉上去。
我立马挡住,问他要干嘛,他让我别废话,然后脱掉了我的衣服。上他有弟。
看到我肩膀,胳膊还有肋巴上的伤痕,他问我:“这两天你去做什么了。”
我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摸了一下我的伤疤,冗自说了一句烫伤,然后捏住我的手腕,眉头皱了起来:“你去找炼骷了?”
见我没说话,他怒斥一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嗤的一下笑了出来:“不要,我只要你。”
“薛灿。”他语气不善:“别给我打情骂俏。”
“那你为什么要和何若宁打情骂俏,我告诉你,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做法把我气死,那么你成功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差点就要被气死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结果却等来了两个人!”
“在我来之前,你明明在睡觉。”
我忽视他的话,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似得,哽咽得说:“我走之前明明就把你放到密道里了,我想着三爷就算来了也不会发现嘛,我没有不管你,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好的时候,我是最心痛的那个人,早知道,早知道你以为是何若宁救得你,我还不如被炼骷烧死算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得听着,似乎我说的话有多可笑似得,他的嘴角渐渐扬了起来,我看他笑的得意,心气不顺,干脆嘟着嘴看着他,嘴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我也生气。”他盯着我,说:“我嫉妒。”
“我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你,哪怕一下都不可以,但是,你却在袒护他。”他继续凶巴巴得盯着我:“当何若宁告诉我,她来到别墅已是半夜,而你却不在的时候,我以为,那个人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孙遇玄万倾的存在呢,如果我告诉了他,他在好了以后,一定会找万倾的麻烦,可是万倾,手底下可是有千百个血尸啊!如果我告诉他,不就代表着让孙遇玄去送死吗!
“你依然不说?”孙遇玄的声音像块冰一般,冷得让人发抖。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度冷了起来,我刚想解释脖子上是被他妈妈咬了,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便落到了我胸间得我位置,突然变得像针尖一样的锐利。
上次孙遇玄只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并没有看到我胸间得印记,可是这一次,他看到了这个暧昧不明得印记!
我浑身一冷,想要拉衣服去挡,却被他按住了手臂。
“这是什么?”他得音色,带着压抑的沙哑。
我浑身一缩,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痕迹是什么东西。
“他留下得?”孙遇玄自嘲的冷哼一声,说:“喜欢么,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他掐着我的手臂,越掐越用力,仿佛要把我细瘦的胳膊给生生撇断似的!
“孙遇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你听我说好不好?”
“好。”他眉头低低。
“我在密道里昏倒了,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真巧。”他冷笑一声:“密道里只有两条岔口,在你‘昏迷’的期间,我找了无数遍都没有见到你。”
两条岔口?孙遇玄一定是弄错了,那密道明明就是错综复杂的啊,怎么可能只有两条岔口呢!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他的语气既慢,又像刀刃一般锋利,细细的割着我得喉咙一般,让我哑言,说不出半句话。
他皱起眉头,表面得凶狠之下,却是说不出来的受伤与憎恶,我害怕这种眼神,这种厌弃,又不屑得眼神。
我知道,我触动了孙遇玄深埋在心底的那片雷区,那片写着‘背叛’两个字的雷区。
犹记得,初到别墅得那一天,他曾掐着我的下巴,对我凶恶的说:
‘薛灿,你会背叛我么。’
……
“呵。”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竟然差点被你感动了。”
他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甩的我胳膊都在抽筋,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其实密道里根本不止两个岔口,一定无异于火上浇油吧!
我得心跟着他离开的脚步抽疼,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有误会却不能解释,不解释,只会造成更深的误会!
我看着孙遇玄单薄而又远去得背影,没有追上去,如果追上去,我该说什么呢,我看着自己已经被弄破得内衣,忽的笑了。
为什么我的指甲没有再厉害一些呢,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而现在这副半伤不伤的模样,看起来多么像在演一出苦情戏,一出只是为了让孙遇玄感动得苦情戏!
我的一番真心,竟然演变到如此可笑的地步。
我穿上了衣服,身上长出了颗颗鸡皮疙瘩,但我更在乎的是,孙遇玄心上得那颗疙瘩。
雪上又加霜,我抬头看向二楼,我们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薄薄的冰墙。
不如就让万倾把我变成一具尸体吧,这样还简单些。
我抱着膝,泣不成声。
楼上传来锤击棺材板的声音,就像是捶到了我心口上一般,麻痹的疼。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的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看手机,已经8点了,一夜没盖被子,以至于醒来的那一刻我打了个喷嚏。
我踌躇了几下,最终还是准备上去找孙遇玄好好说说,我不想这么冷战下去,虽然只有一晚上,我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我脚步故作轻快的跑上了楼,然后敲了敲棺材盖,笑着说:“孙先生,你好点了吗?”
没回应,我立马去推那棺材盖,本以为棺材盖会后孙遇玄得控制而推不开,却不料竟然轻而易举就推开了,然而推开得那一瞬间,我面色一僵--
孙遇玄不在里面!
我几乎把别墅找了个底朝天,却不见他得踪影,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门,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去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