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哑口无言,只能无力的攥起了手指,难道,又要被误会了么……
但是我绝对不能当着无影的面,极力否认什么。如果我的这样做了的话,那我又把无影至于何地,他已经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难道我还要不顾他的感受践踏他的脸面么。
我不会这么做的。
孙遇玄他只是沉默着一张脸,双眼微醺,却是深不见底的冷静。
我读不懂他眼睛里的意思,一向的读不懂,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因为不够爱他而读不懂他的意思,而是因为他对我,有所隐瞒。
我与他对视了几秒,短短的几秒之内,我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不敢在抬头看他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的我。看向他的时候,有一种企及不到的高度,追赶不上的距离。
孙遇玄用眼角睨了一眼无影之后,用手用力的一吸,那阻挡我的栏杆便向外打开了,我条件反射的朝后瑟缩一下。
“你……你……”我结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能小步的后退,但是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繁杂的裙摆,把自己给深深的绊了一下。狠狠得朝后摔去,孙遇玄他明明可以接到我,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熟视无睹。
我虽觉得委屈,但也不会在他的面前落泪,于是把脸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做无声的反抗。以厅刚圾。
他见我这样,便朝我走了过来,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
“你什么意思。”他压低眉头,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的冷硬,我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只觉得嗓子发干。好像现在这样,都是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怒视着他,一肚子的怒气没有地方去发,我的脚现在还在流血,这些都是拜他所赐,难道他这样子说,就代表这一切不存在么。
他忽然将我拦腰抱起,说:“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虽然语气宠溺,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笑意,以至于我呆在他的怀抱里,感觉自己好像冷得结了冰。
我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然而这期间我已然完全愣住了,看向无影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孙遇玄挺着身子。直视着他,寒寒得说:“本来,我想断你一只手,但想想,还是换个方式。”
他话音刚落,无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力似得,一下子便跌到了房间的最里面,他单膝跪地,背对着我们不断的咳嗽。
我这才发现,无影的背部竟然有大片大片的血迹,绝对不是刚刚孙遇玄造成的,而是在我看到他之前就有了。
他一定是怕我内疚,所以才在强撑着吧,把美好的一面留给我,痛苦而阴暗的那一面留给自己,无影。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明明知道孙遇玄要来,还要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那样的话!
我心疼无影,尤其是在一抹无形的光线劈在他身上得时候,我的身体都跟着抽了一下,我想给无影求情,但那样只会加重孙遇玄对无影的讨厌,所以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言不发。
我无法去揣摩孙遇玄此刻的意思,但我却感觉到,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
孙遇玄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看着默默忍耐的无影,说道:“如果忍不住了,不用撑着,跟看守的人说一声。”
无影听到孙遇玄这么说,并没有吭声,莹白的眼皮微瞌,没有向这边看来。孙遇玄带着我飞出了地牢,先前的两个带我来的鬼差噤若寒蝉的跪在了地上,头完全贴在了地上。
“王,请饶恕小的们吧。”其中一个鬼差,声音发抖的说道。
“当然要饶恕。”孙遇玄扭头俯瞰他们,然后对着身旁其他鬼差幽幽的命令道:“送他们两个去凌池。”
那两个鬼差听到‘凌池’两个字,立即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但是孙遇玄根本不做理会,抱着我转身就走。
其中一个胆大的鬼站了起来,抱拳对孙遇玄说:“王,小的们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并没有错,王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违背自己得准则,请王三思。”
我能感到孙遇玄捏起了拳头,大概是这个人的‘教训’引起了他的怒气。
然而,这个鬼却抱着必死的决心似得,依然说:“王,你难道忘了她给你带来的痛苦吗,难道您还要重蹈覆辙吗?”
“滚--!”
孙遇玄忽的怒吼了一声,头发上的金冠随着那声怒吼,碎裂成了碎片,如墨的青丝凌乱的垂了下来,为他平添了几分苍凉之感。
随着他的吼声,方才还活生生的两个鬼差竟然碎成了粉末,连话都来不及说,围观的人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怕祸端波及到自己。
孙遇玄平平的环视了他们一周,那些鬼差瞬间心领神会的一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有乌黑色的血,迸溅了出来,就像墨汁一样。
咬掉的舌头掉在地上活动了两下,便消失不见了。
孙遇玄这才转过身子,抱着我继续走,他的表情哀默,步履缓慢,走在漫天飞舞的红色绸缎之中,让我有种他在祭奠什么的感觉。
想到了那一句替代品,我心都凉了半截,于是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脚步狠狠一顿,我便从他的身上跌落,摔得我屁股几乎要裂成八半。
我怒视着他,一把扯断了遮挡我视线的红色纱幔,他挑了挑眉头,这倒是他的招牌动作。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嗓子疼得就像是塞了一片刀片,说出的话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孙遇玄。”
“是。”
“你不是!”我有些激动的否认:“孙遇玄才不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误会我。”
“那就不是。”他衣袂翩翩,与周围强烈的红几乎混为一谈。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显露给我,现在你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鬼王,还莫名其妙的把我关进了牢房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只有一个问题?”
“你穿成这样,还留着长发,我怎么可能猜出来是你嘛。”我讲着,委屈得得皱起眉头:“我为什么在你们带我走得时候没有反抗,就是因为我想见你,我想救你,就算救不了,也可以和你抱在一起当一对亡命鸳鸯。”
“可是,可是我得来的是什么……”我哽咽的说:“我的来得就是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礼,还有一句两不相欠的话。”
“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欠的大了,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完,凭什么你说不欠就不欠了,凭什么!”我越哭越伤心,把眼泪尽数的抹在了大红色的喜袍上,止不住的抽泣。
他身子没有动,手却伸了过来,用没有手指的指甲摩挲着我的唇瓣,我仰起头,颤抖的看着他。
“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至少我没有选择,让你永远生活在谎言中。”
他蛊惑的笑了,说的话,听得我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现在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要像以前一样,还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从此两不相欠,我在人间过我的良辰美景,他在地府享他得雍容华贵。
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像当初一样的,自然而然?
“你爱我么。”他突然,冷冰冰的问。
我不假思索的答:“爱。”
“既然爱,那你是否愿意,牺牲点什么?”
他在我嘴唇上游移得手指,忽然用力的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