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内斯一家平静的早晨。
作为预算拮据的家庭，他们开的是圣多明戈最常见的加利纳G240——这是一辆性能极差的车子。
走在高架上都能三秒一抖，而且毫无内饰可言，唯一的优势就是便宜。
在夜之城，没车可不行，没车，你就不能上班，不能送小孩去幼儿园，帮派火并的时候你也没法逃。
副驾驶的大卫抖着腿：“妈，家里还有钱升级正版系统吗？不如就用医生给的盗版软件吧。”
“不行！”
老妈葛洛丽亚斩钉截铁的拒绝。
作为一个从事灰色工作的人，她清楚那些盗版软件的门道——
低价给你提供效果和正版一样的软件？那些黑客是做慈善的吗？
当然不是，指不定你在什么时候就被盯上了。
“可是...你不是没钱了吗？”大卫无聊地看着窗外，脑袋里还在回顾昨晚看的刺激黑超梦。
“那是因为还没发工资！家里当然不会有大批闲置的钞票——还有，不要再抖腿了！”
大卫闻言停下了抖腿，长长叹了口气。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五十了，是个还不上房贷还失业的中年人。
“其实...我最近在想，我可以休学，找找工作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
“妈...你也知道，光是系统升级的钱我们都很难负担，而且我在学校相当格格不入，妈妈你也一无所知吧？
只要是穷人，都不可能受重视，我再努力读书，也不可能变成和他们一样。
也不想和他们一样。”
说到这里，大卫满脑子都是那天看到的三人——
街道追逐，枪林弹雨——要是身临其境，估计比他看得那些小儿科黑超梦爽多了。
自由地在街头狂飙，好像更适合他这种穷人。
车子里沉默了几秒。
“...那，我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葛洛丽亚的声音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大卫百无聊赖地瞥了过去。
“我这么卖命工作，就是为了让你...可是现在...你以为我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妈？”
大卫看到眼泪在老妈眼里打转。
“你这么聪明，又这么有才华，所以我才这么努力赚钱栽培你。
如果你不想读书了，我该怎么办？”
葛洛丽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泪水从眼眶流下来。
大卫不是个傻子，他不知道老妈是干什么的，但他听得出老妈的委屈。
不只是委屈，还有期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期望。
尽管他不知道老妈期望的是什么，但他很想回应这种期望。
“我不该说的。”大卫看向了前方，是和他们一样平平无奇的车子，汇聚成车流。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种期望——读书吗？
也许老妈只是在做梦呢。
“对不起，不要哭了。”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的。”葛洛丽亚擦了擦眼泪，“因为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要证明给他们看！
我希望你成为精英，爬到荒坂塔的顶端！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才能，你一定能做到的！”
说到儿子，葛洛丽亚的眼睛里似乎有光。
只是这种光，让大卫有些自惭形秽。
“说的可轻巧...”
大卫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前方有辆车——不，是有一队车在逆行！
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车上，就像站在战车上一样眺望远方——
然后，举起了自己变形为炮的左手——
轰！
巨大的爆炸炸翻了葛洛丽亚前方的车子，车子像是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连着撞翻了好几辆车！
其中一辆车子甚至被爆炸彻底掀飞，整个都竖了起来朝着这边砸来！
“妈！快转弯，快转弯——妈！”
下一秒，重机枪的子弹连成一条线把车子生生切开，其中一半残骸狠狠砸在了马丁内斯一家的车子上。
瞬间天旋地转！
————-
车子里，里尔一边监控着路网数据，一边接入了康陶提供给他的一次性IcE终端。
这玩意儿看上去就是个黑箱子，抱怀里正好——不过一会儿就要报废了，里尔可不敢把这东西抱起来。
神经链接直接接入IcE接口，里尔要做个搭桥入侵——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破解军用级IcE，还是正面破解。
“我开始侵入他的系统，敌人的画面传给你们了。”
路网设备很早就捕捉到了詹姆斯的路径，这家伙完全没有隐藏。
这会儿他之前被打烂的胸膛已经重新修正，看起来是换上了更厉害的皮肤装甲。
他那样子，就好像在他身边环绕的不是一辆辆六街帮的破车，而是军用科技的坦克。
V啐了口唾沫：“妈的，那傻逼以为自己是什么？看不起我们？”
里尔大喊：“杰克，准备截击！”
此时，V和杰克都在皮卡车的货箱上，杰克抱着防御者机枪瞄准前方，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地方进入交火距离！
轰！
但迎接他们的是一辆完全被炸翻的车子，一整辆车都立了起来，朝着他们砸过来！
“开火！草！”
杰克吼叫着扣动扳机！
“啊啊啊啊啊啊啊！”
mK31巨大的后坐力作用在杰克身上，每一发子弹打出去都好像有人捶打在他的身上！
mK31实际上根本不是用来抱着用的，军用科技设计这挺机枪是用来装在装甲车和炮塔上的——但总有装了大量义体的猛男能用得上这玩意儿！
比如杰克！
子弹几乎就比炮弹小那么一些，轻轻松松就把翻起来的汽车打成两半，然后朝着两边砸去！
麦基诺猛地加速，越过前面那辆找不着北的G240——
“准备遭遇战！”
双方车队针锋相对，但六街帮的气势就先弱了——
他们只是来引导詹姆斯的，可不知道对面会派这么多杀气腾腾的人来拦截！
瓦伦蒂诺帮的车子俨然不惧依然混乱的车流，把改装过的保险杠当成撞角，不只是阻截了六街帮的车子，甚至是追着他们打了起来！
杰克直接调转枪口，当场射爆了詹姆斯脚下的汽车！
轰！
不出所料，詹姆斯瞬间消失在车顶，然后像是闪现一样在混乱的车流中踩着那些车子的顶前进！
有几个倒霉蛋直接被踩变形的车顶给压成了血沫！
杰克致命的火力死死压制着詹姆斯，逼着他不停变换方向！
V恶狠狠地瞄准这那个不停移动的目标，嘴中念念有词——
“跳——喜欢跳？”
克伦奇科夫只能在危险已经很近的时候启动，但千替的斯安威斯坦则早早就开启了。
尽管千替的斯安威斯坦效用远远比不上詹姆斯现在用的，但这次留给V的反应距离远远大于先前！
随着距离接近，也许是克伦奇科夫和千替的斯安威斯坦产生了联系，减慢的时间从20%一路开始缓慢攀升——
V开始看清那个家伙，扣下了扳机。
电磁能量开始积蓄。
她逐渐看清那个家伙的路线，然后是动作——
砰！
子弹出膛，在V面前形成一片明显可见的微型音爆云！
“打中了——草，没打正！”
猫又的子弹速度极快——斯安威斯坦能让人快起来，快到产生时间减慢的错觉。
但并不代表人体就能突破音速！
猫又的出膛速度超过1500m\/s！
砰——
V的脚后退了一步，在车子上重重踩落。
詹姆斯在空中被击中，子弹斜射打在他的左胸，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在那里。
可惜子弹没有打正——仅仅只是擦伤，这家伙的胸膛护甲就被打碎，要是打正，战斗就结束了。
詹姆斯摔落在地，但没有休整很久——他已经离三人的车很近了！
詹姆斯脚下加速，直接窜进了混乱的车流里。
车队完全不顾及被打翻的车子，横冲直撞，更加为詹姆斯提供了掩护！
猫又的子弹像是打穿黄油一样轻松贯穿一辆又一辆汽车，穿过那些汽车，干扰着詹姆斯的行动！
“妈的——他过来了，杰克！”
V的话音刚落，詹姆斯从车流中窜出，螳螂刀在太阳底下无比晃眼！
不过这一次，V的应对要从容多了！
挣——
四把螳螂刀在空中相接，V再次用同样的方法卡住了詹姆斯的刀具！
詹姆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上次V也这么干了，虽然V的螳螂刀多了一副，但他可有三把。
然而这一次，杰克也不是只能用小手枪的杰克了！
砰！
杰克的左手死死捏住了詹姆斯的膝盖，那把螳螂刀生生被按住弹不出来！
巨大的力量压得这头怪兽的铁膝盖呲呲作响，几乎就要开始变形——
而杰克还有一只手，那只手里拿的是萨达拉！
“上次请你吃的不是全套，尝尝这个！”
轰！
只有开枪了，杰克才庆幸队伍里有个懂技术的是多好的一件事。
这把萨达拉开火的后坐力把他震得手臂生痛，差点就要没压住。
要是换成人肉手臂——握紧武器是个好习惯，但奖励最少是骨折。
这把改装萨达拉两个枪管的弹丸同时爆裂开来，直接打烂了詹姆斯的左边腹部，露出里面的森森义体。
不过这家伙的装甲确实牛逼，竟然没有完全打穿。
这一枪下来，V和杰克也按不住詹姆斯了——
他像没事人一样狠狠按了一把车头，接着这股力量跳了开来——不过他的速度显然慢了很多。
而他选择的应对方式，是最容易预判的方式，在天空中，他只受到重力作用。
车子里忽然打出一连串的子弹，精准地打在了詹姆斯在空中地移动轨迹上，弹无虚发。
最终，在他落地时诱发了一次小型Emp爆炸——
詹姆斯顿了一下，麦基诺也忽然跳了起来！
砰！
阿奇多大喊着转动方向盘：“我靠，爆胎了！”
爆胎的麦基诺在道路上一个漂移，正好停在詹姆斯面前。
里尔死死抓着扶手，差点没被甩出去。
紧接着，里尔手边的IcE服务器炸了——在对抗中炸了。
同时出问题的还有詹姆斯的脊柱义体。
不在正常运转的脊柱难以提供正常的效用，詹姆斯挺拔的身躯终于弯折下来，再也支持不住他的体重。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第一次突破军用级IcE，科技点+500】
【已掌握实用技术：网络黑客技术（精通）】
【您现在具备能力尝试破解军用级IcE并研发更具杀伤力的快速破解魔偶】
【科技点+500】
【当前科技点：1800】
里尔长长呼了一口气：“IcE攻破了，我禁用了他的脊柱义体。
搞定他——小心点，他还能动，只是没那么灵活了。”
砰。
杰克和V跳下车子，甩着自己的武器走到詹姆斯面前。
V说到：“结束了——你来还是我来？”
杰克给萨达拉填装了子弹：“我来吧，他还欠我一条手臂呢。”
詹姆斯忽然动了起来，拿出了身后那把正宗开始射击——
很可惜，V呢，他打不到，杰克，他打不穿。
这就是普通步枪的尬尴之处——普通人确实避之不及，但对这种程度的改造人而言，什么也不是。
不断逼近的萨达拉开始再次充能——
砰！
萨达拉巨大的响声响彻高速路，弹丸穿过詹姆斯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漆黑深邃的烧蚀痕迹。
瓦伦蒂诺和六街帮，还有被车祸挤到边上的上班族都看呆了——只不过，感受那就大不相同了。
战斗或许只有几分钟，但就在这几分钟内，道路上已经到处都是弹孔、死人、燃烧的汽车和碎片残骸。
但战斗结束了吗？
“草，得换车了。”里尔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阿奇多，把这怪兽的尸体运回去。”
“好的老大，那你们呢？”
里尔指了指战场中心的杰克——
他一只手举着萨达拉，另一只手托着mK31：
“发动汽车，踩死油门，跟紧了小伙子们——Valentino，carga!（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