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要将凤凰阁在其他国家名气打响,在他国可以速度放慢,毕竟狡兔尚且三窟,无论如何,都要做好重新再来的准备。道理很简单,树大招风,凤凰阁成长的过程中不乏阻挠,甚至到最后可能会受到官府的干预,若她的身份与凤凰阁的关系被龙兰知道,凤凰阁很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夏楚悦的设想大胆而新奇,万木听得激动,满面红光,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对万木来说,夏楚悦的构思无疑就是对他最强的催化剂,他此时已经恨不得马上行动,开始为实现那个设想而努力。
其实这是被夏楚悦鼓动的,如果让其他人看了,只会说一句头脑发热。
夏楚悦若非现代人,思想先进千年,也不敢说出这样的空话。她没经过商,但她有过美国哈佛mba的博士学位。
羽林中,每一个人都是天才,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因为很多任务需要乔装,需要一个特别的身份,而任务对象则大多数是世界上名声赫赫的大人物,想要接近他们,没有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凭证,是不够资格的。
因此,夏楚悦考过mba,还有一张珠宝设计师的证书,这些都是真才实学,并非造假。造假的东西,还没接触那些站在世界顶尖的人便会识破。而他们都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来学,有名师指导,想要成才,自然没有普通人那么难,但一番苦功夫是必然的。
这一刻,夏楚悦不由感慨,羽林很强悍,里面的人即使退役,也能够凭借一技之长,在社会中混得很好。她这一刻也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学的是工商管理和珠宝设计,这两样在此时都派上大用场。虽然她的理论多过实践,但现在她也不是要亲自上‘战场’,只要把学到的知识灌输给万木,让他这个商业天才在这个世界大展宏图,再合适不过。
他们两个一聊就聊到深夜,连晚饭都忘记吃。
等告一段落,夏楚悦道:“明天继续吧。”
万木意犹未尽,此刻听夏楚悦这样说,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可等他注意到天色时,不由大吃一惊,屋子里何时点了灯?他才觉得肚子饿得慌,看看夏楚悦,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小姐,都怪我,忘记时间,您想必肚子饿坏了。这个时间,客栈的人已经睡了,可能没东西吃了。”
夏楚悦语气平静:“无妨,随便垫点干粮即可。”
“那怎么行!小姐身子娇贵,而今天又冷,干粮又冷又硬,吃了对胃不好。”万木站起身来,“小姐等一会儿,我去找掌柜。”
看着匆匆离去的万木,夏楚悦哑然失笑。
万木性子倒是越来越急了,以前那个沉稳的男人仿佛不见了似的。
不到半个时辰,房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万木正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站在那里,夏楚悦眼底隐过一丝讶然,想不到万木真去把掌柜挖起来煮了碗面,估计那掌柜心里要把万木骂死了。
她让开身子,万木朝她点了点头,端着面进来,小心放在桌面上,“小姐,请用。”
“你吃过了吗?”
“吃过吃过。”万木赶紧点头,然后搓了搓手,尴尬地道,“现在已经夜深,万木呆在小姐的房间实在不合规矩,小姐吃碗面把碗搁在桌上,明日让小二上来收吧,万木先回去了。”
夏楚悦并不觉得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古人在这一方面思想比较保守,孤男寡女共处一世传出去很难听,于是点头。万木赶紧出去,又替夏楚悦关好房门。
夏楚悦走到桌边,看着桌上那清汤挂面,只在汤面上飘着点点青葱,不由一笑,拿起筷子夹面吃起来。热乎乎的面煮得很筋道,吃进肚子里,安抚了饿扁了的胃,加上气温较低,吃着热面,喝着热汤,十分暖和快活。
关上房门后的万木,则是捂着肚子傻傻地笑了笑,然后走到隔壁房间内,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馒头,之前热过,不过现在已经有些凉了,他没介意,三下两下啃完,然后随便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睡觉。只是他大半宿都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地勾画着夏楚悦设想的商业世界,心潮澎湃,难以抑制,直到后半夜睡着后,梦里也是相关的蓝图。
这一夜,龙城风府,凤斐却辗转难眠。
昨日夏楚悦从风府中消失,得知消息的凤斐差点儿出城去找人。
可是人海茫茫,而夏楚悦又是个擅长伪装的,如何找得到?
最后,只能派魔教和清风楼的人去找,他则继续呆在京城里。一有消息,他再亲自去找她。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夏楚悦留了一封信说明她悄悄离开的原因,凤斐理智上明白,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他能够忍受和对方分离,是因为他派人在暗中保护她,他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全,而下属也会将她的消息告知他,他不必终日惶惶,担心她有没有生病,担心她有没有被谁欺负。可夏楚悦这一闹失踪,他哪里还能够接受得了。
就算是他不曾和她确立关系的时候,她也是好好呆在宁王府里的,他还能透过玲珑了解她。可即便这样,她仍会遇难,他仍然险些失去她。
凤斐眼中,夏楚悦胆子太大,不怕威胁不怕困难不怕危险,没有她一点儿消息,他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她是不是得罪了谁,担心被人设计落难……
总而言之,没有她的消息,他寝食难安。
凤斐起身走到窗边,窗户开着,银色的月光倾泻而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熠熠银边,玉瓷般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一种白净,身上穿着白色中衣,秋风萧瑟,从窗口飞入,吹得他的发丝飞扬,衣袂轻飘。
“如果我生病了,你可会出现?”他任凉风袭身,目光落在夜空中月上,喃喃自语。
她藏起来了,他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是否会暗中留意着他的举动。凤斐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打赌,赌她是否对他的关注。
这一晚,他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然而第二天,他的身体没有半分发烧的迹象,除了有点精神不佳外,和平时无异。只能说他的身体太好,轻易不会感染风寒。
于是,第二晚,他又站在了窗前。
“你这个丫头,果然是没良心的,难道我不生病,你就不愿意出现吗?”凤斐也觉得自己可笑,从前冷情洒脱的九爷,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多愁善感。可是怎么办?他发现自己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自作自受吗?又或者因果报应终有偿,以前他碎了太多女人的心,现在老天爷要派个女人来折磨他?
凤斐勾唇自嘲一笑,眸子在月夜下闪闪发光,格外诱人,只见他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启薄唇,“既然这样……”
他的身形一闪,已经从窗口跳到屋外,并向风府的池子飞去。
速风原本守在暗处,看到主子对一个女人思念得睡不着,心里不免着急,要是长期这样下去,主子的身体会垮的。正担心着,忽然见主子飞身离开,他心中一惊,连忙跟了上去。追到池子边,看到主子毫不犹豫地跳进池子里,速风大吃一惊,就要下去救人,没想到对方在池子里冷声命令他不许动。
速风看着浸泡在池子里的主子,面无表情的脸也不免皱起眉,显出焦急之色。以眼下的时节,深夜在外面吹风,都极易感冒,池子里的水更加冰凉,主子把自己泡在里面,是想要生病吗?
在速风终于忍不住要违背主子意思的时候,凤斐突然睁开眼,从池子里一跃而起,踩着水面落到地上。他身上的白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水滴滴嗒嗒地落在地面,一下子就将脚下的地面浸湿。而他的脸也被冻得发白,头发湿湿地搭在背上。
速风赶紧上前,脱下自己的衣服欲往他身上罩。
凤斐微抬起手,制止了他。然后在速风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晃了回去。
当夜,凤斐就发烧了,而且烧得很烫,满脸绯红,可是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笑,绯红的脸蛋配合着嘴角的弧度,让人震惊。
速风亲眼看到凤斐像傻子一般跳到池子里浸泡大半个时辰,此刻又见他唇角含笑,岂会猜不到凤斐心中的用意。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主子的自言自语竟然是真的,为了引出夏楚悦,主子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难道一个女人,值得主子如此付出吗?
速风不理解,不过一个女人,比夏楚悦好的女人多的是,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深爱王爷的,背景深厚的,随便都能数出一摞来,他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独独选中了她,甘愿为她暴露隐藏着的势力,甘愿为她牺牲自己的健康。
曾经他以为,夏楚悦能够让主子变得像一个正常人,可以让主子多笑一笑,他不会去管她,也不会阻挠。可是她太不识好歹,主子一次次地救她,她便如此‘报答’主子,害得主子生命有危,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主子用心,也不配成为主子的夫人。
他虽不会亲手去杀夏楚悦,但从这一刻开始,速风也不会再暗中帮她。
凤斐此次大病,竟昏昏沉沉睡了七天,然而这七天,并没有等来夏楚悦的消息,反而是华妃,知道他生病,送了许多名贵药材和补品过来,而且在凤斐昏睡的第七天,华妃请求皇帝让她出宫探望生病的弟弟,皇帝看到爱妃垂泪,又想那风国舅是爱妃的亲弟,便恩准了,但也只有半天的时间,但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后妃平常不得出宫,皇帝恩准了她出来,也只是半天时间,是不许她在风府过夜的。
华妃到了风府,凤斐才刚刚醒来。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睛微红,“你身体素来硬朗,怎会病得那么久?”
“姐姐没听过一句话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强壮的人,一旦生了病,谁也没办法,只能看个人造化,好得快慢,哪里是几帖药就能决定的。”凤斐靠在床头枕头上,唇色发白,眸光有些黯淡,皮肤苍白,不复平日的光彩。
华妃却是不信,她之前问过太医,凤斐身上的风寒是夜里着凉所致,他一个大人怎么会让自己着凉?除非他自己愿意。
“在这里,你就不必叫我姐姐了。”华妃眼眸沉了沉,声音低落。
凤斐唇角微翘,眼中闪过嘲讽之色:“不叫姐姐叫什么?华妃娘娘?”
“你……”华妃错愕地看向他含讽带笑的眼,放在腹部下的手紧了紧。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凤斐垂下眼帘,冷漠地下逐客令。
华妃脸色泛白,秀眉紧蹙,“你还在怪我?”
“速风,送客。”凤斐却是不想再看到她,冷声道。
速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华妃面前,华妃猛地站起来,“我不走。”
“华妃,请。”速风神色不变,声音平平,没有太大波动。
“我假装生病是为了你好。”华妃不理速风,越过他向床边走去,“我知道你离开京城是为了什么。你喜欢别的女人我无法阻止,可是她不行。为什么你偏偏喜欢她?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替你找来。可她不行,她配不上你,一个嫁过人的下堂妇,而且在婚前就失了清白,生活不检点,名声不佳,如今还成了龙兰人人喊打的卖国贼,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华妃说得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泛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染上酡红之色,看起来明艳动人,只可惜她对面的男人对她的美色视而不见。
等华妃气愤地说完后,凤斐才淡淡一挑眉,虽然生病,精致的五官依旧,反而因为几分苍白的虚弱,显出更加惊心动魄的美感来,他只是一挑眉,便让人心中生了冷意。
“说完了?速风,送客。”他看都不看华妃一眼,声音又冷了些。
速风上前去抓华妃,华妃瞪他一眼,“你敢碰我试试。”
速风根本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只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他的主子。
华妃见速风毫不犹豫地伸手抓来,一边后退一边尖声叫道:“风飞,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皇上吗?”
速风的手顿时一滞,床上,凤斐的表情依旧淡漠,然而如果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表情更加冰冷,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华妃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软肋。她勾了勾娇好的唇,桃花眼闪过一道光芒,继而又浮现出一抹伤感,涂抹着漂亮胭脂的红唇张合着:“为什么?那个女人哪一点比得上我?
为了你,我对老皇帝虚与委蛇,雌伏他身下,你可知我心中的痛?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因为这是你心愿。我有你的宏图大业,我会帮你。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忘记了你的抱负,忘记了我,你只想和那个女人呆在一起,那我这些年来的牺牲算作什么?
呵……你多年来的隐忍又是什么?
风飞,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但我不介意。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条道上的,我便会一直追随着你。你,愿意放下她,重回正路吗?”
她最后一句说得很迟疑,缓慢,眼里满含期盼。
凤斐听到华妃的话,心底冷笑,她根本不了解他,他的抱负?呵,那不是他的抱负,而是别人的抱负!什么回归正路,他的道他要怎么走,不需要她来指手画脚。若非华妃这颗棋子布得太久,尚有利用价值,凤斐根本不想再看到她。
她竟然装病骗他回京!实在胆大妄为!如果不是急着回来,他就能多和楚悦相处一段时间,也许那丫头会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离不开他,退而求其次,只要那丫头能多恋他一点,便也不会不声不响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让他找都找不到。
而更加罪无可恕的是华妃设计了夏楚悦。
出狱那天,夏楚悦会被一群人围攻,是华妃派人造的谣,买通人干的。华妃是他的人,即使她深爱着自己,并为了自己忍辱负重,他都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她,就算她背着他联系别人搞了那些小动作,他最后还是查到了。
敢伤害他看上的女人,他不会让对方好过!即便是华妃,他也绝对不会姑息,如今不动她,也只是暂时而已。
华妃期待地凝望向凤斐,她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充满期待的眸子慢慢沉了下去,心也跟着往下沉。
凤斐忽然下了床,白色的袜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华妃担心地道:“你还病着,不穿鞋子踩在地面上会着凉的。”
凤斐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华妃面前,离她还有一臂的距离时,他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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