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永宁公主在她和萧芳蕊身上都动了手脚!
永宁公主不曾离开座席,之前也没有什么异样,显然不可是在一早就动手的。稍微联想下永宁公主出现异样的时候,以及她们可能被动手脚的场合,夏楚悦很快就想到了洗澡换衣服的那段时间。
永宁公主想要下毒或者对她二人做什么,也只有那段时间了。
她竟然暗中对自己动手,夏楚悦心底闪过一丝寒意,自己不招惹她,她却次次来招惹自己,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都不会回击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如果永宁公主下毒,怎么那么久都没反应?除非这毒是漫性的,没有那么快发作。
夏楚悦倒不担心永宁公主敢下致命的毒药,如今江夏王刚归朝,正是敏感的时候,永宁公主再不懂事,也应该知道这时候她若是意外身亡,对江夏王的影响有多大,对朝局的震动亦不能小觑。
而就在她摸上手臂的时候,永宁公主表情更加兴奋了,这也更加肯定了夏楚悦的想法。
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永宁公主八成是对她的衣服动了手脚,下点让人皮肤发痒的药,可以让人当众露出丑态,这样也符合一个刁蛮公主的性子。
这时候,旁边的萧芳蕊动作也明显了些,她能感觉得到萧芳蕊坐立不安,倒是自己,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或许萧芳蕊穿的那件宫装下的药更多,所以发作比较快,也比较明显?
夏楚悦这才想起自己忽略掉的一个画面,刚才她进门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正巧看到永宁公主来不及掩饰的错愕表情。如果不是一早动了什么手脚,哪会看到两人的装束,露出那么明显的惊讶。
但永宁公主并没有生气或失望,还能偷看自己,焦急等待,说明自己这身紫色宫装,同样被动了手脚。
就在她暗暗猜想的一会儿功夫,萧芳蕊已由开始的蠢蠢欲动,到现在的急不可耐,如果不是顾忌到场合,说不定就抓耳挠腮,甚至是掀开裙子,撩起袖子,好好检查解决一下了。
看到萧芳蕊挠痒的动作,夏楚悦想她们八成被下了让人皮肤发痒的药。
痒到极致,比痛更加难熬,那种感觉如同蚂蚁在伤口上爬行噬咬,想想就头皮发麻,要是药性强的,谁都难以忍受,出丑,是必然的!
夏楚悦之所以还有心情去揣摩猜测,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如果不是永宁公主频频投向她的目光,她几乎以为自己根本没中毒。
萧芳蕊实在忍不住了,暗暗咬着唇,桌底下的双腿不停地来回磨蹭着,两只也偷偷挠着腰上的肉,借以缓解那莫名其妙的瘙痒。可是诸如脸蛋这样明显的地方,她却是不敢伸手去挠的,且不说会弄花了脸,还会惹来其他人的注意,肯定会丑态百出的。
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这宴席吃了那么久,怎么还不结束啊!
同样心急的还有永宁公主。
她见夏楚悦动了两下就不动了,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中了沸痒散。看看萧侧妃,药性明显已经发作,夏楚悦应该和萧侧妃反应一样才对啊!
她咬咬牙,招了招手,将青梅唤了过来。
大家看到她又找贴身丫鬟说悄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人去多嘴。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两件衣服里都洒了药了吗?”永宁公主压低声音冲青梅质问。
夏楚悦眉头一跳,果然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
她能听到永宁公主的耳语,多亏了修炼几个月的内力,要是放在以前,她的听力绝对没有好到能听到别人说悄悄话的程度。
“公主,奴婢都放了啊,而且是奴婢亲自放的。”青梅有些奇怪,随即想到什么,低声回道,“公主,可能是因为宁王妃穿的那件药量少了,所以发作的时间比较晚。”
“最好如此,要不然有你好看!”永宁公主轻哼一声,挥退青梅。
夏楚悦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将永宁公主和其婢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确认自己真中了毒,她反而更加平静。
一个婢女敢轻易说出下药的事,显然不可能是杀人夺命的毒药,捉弄人的药还差不多。
宴席终于散了。
趁着宴席刚过,众人身体火热,而外面刚好又是一天中日头最足的时候,便一起去梅园里赏梅,聊天,消食。
萧芳蕊一听散宴,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永宁公主眼睛却是第一时间看向夏楚悦。
夏楚悦平静地起身,等着大家离开。
“太子妃,妾有些不舒服,能否找间屋子休息一下?”萧芳蕊知道这个时候提这样的条件,不是个明智的举措。可她真的快忍不住了,浑身上下都痒,恨不得把皮挠破,把肉挖出来。
“你在干什么?”萧芳菲刚才就注意到萧芳蕊的异样,此刻听到她提出如此要求,心里不喜,小声的在旁边问她,。
萧芳蕊这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去应付自己的嫡姐,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想办法去除身上的瘙痒。
太子妃沉沉看了她一眼,正要答应,永宁公主却忽然道:“萧侧妃哪里不舒服啊?”
这样的事哪里说得出口,萧芳蕊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子妃见状以为萧芳蕊在耍什么小心机,便冷淡地说:“许是屋里太闷了,出去外面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心情舒畅,身体也就好了。”
太子妃的语气不容置喙,而永宁公主的眼神也不容拒绝,萧芳蕊只能忍下再次出口的请求,身体紧紧绷着,像是块木头一样,跟随大流到了外面。
此时阳光正艳,明媚的光线洒落下来,林子里的积雪被阳光照得更加雪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红梅压枝头,染上几许霜雪,十分好看。
不少人的心神都被傲梅孤雪吸引,渐行渐远。
而永宁公主离夏楚悦不远,太子妃想拉着她到其他地方赏景,她却不愿意。
太子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夏楚悦的时候,目光微顿。
“怎么还没发作啊!”
忽然听到永宁公主低低的抱怨,太子妃听得不太真切,“你说什么?”
“没什么。”永宁公主并不想让太子妃知道自己动的手脚,转到其他话题上。
没过一会儿,前方亭子忽然出现了骚动。
永宁公主看了眼离自己几丈远的夏楚悦,她静静地站在廊檐下,望着前面的一棵梅树出神。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妃问平儿。
“奴婢去看看。”
“我们也过去看看?”太子妃不太放心,遂道。
永宁公主记得萧芳蕊刚才就在那边的亭子里,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副场面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只是她设想的对象是夏楚悦而不是萧芳蕊,所以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拒绝了太子妃的提议,然后把心神全放在了夏楚悦那里。
很快,平儿便回来回话。
萧芳蕊忽然不顾场合脱衣服,在自己身上脸上头上使劲又抓又挠,跟个疯子似的。
太子妃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客人发疯?
竟然会在宫里发生这种事情。
深知事态严重的太子妃忙赶了过去,永宁公主不愿过去,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揣度了。
夏楚悦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朝正盯着自己的永宁公主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永宁公主打了激灵,难道夏楚悦发现了?
不可能!她如果发现,怎么还会穿那身衣服?
永宁公主摇着头自我否认。
夏楚悦等了那么久却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她差不多能确定自己没有中毒,至于为何自己没有中毒,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尚无半点头绪。
不管怎样,没有中毒总比中毒好。她倒要看看永宁公主耍了什么手段。
想着,她朝混乱的那个亭子走去。
永宁公主见状,急忙跟在后面。
此时,亭子内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这次来参加宴会的贵妇千金。
夏楚悦尚未走近,便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声。
“天哪,她疯了不成?竟然毁自己的容。”
“何止是毁容,看她那样子,再不阻止,身上的衣服早晚要被扒光。中邪了吧。”
一声声的惊叹此起彼伏,最初的尖叫声已然退却。
然而被围在中间的萧芳蕊,举止更加疯狂,伴随着自残的行为,是她痛苦而压抑的悲鸣。
夏楚悦隔着人群,望着早已不成人形的萧芳蕊,心中冷意连连。
如果不是萧芳蕊跟她换了房间,那么现在落得这个下场的人就是她。
永宁公主,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加残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侧妃为何突然发狂?”太子妃靠近的时候差点儿被萧芳蕊给抓到,吓得退离两步,脸色因为惊吓而微微泛白。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萧侧妃还好好的,谁知她忽然就划破自己的脸,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其中一个看着稳重的贵妇惊疑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