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池刚回到晚香院便得到消息说慕容笙约她见面,便又匆匆从偏门离开了侯府。
两刻钟后,珍宝阁三楼的书房里,慕容笙拿出了一套改良版的袖箭,和改良版的蜻蜓发簪。
“这两个你收着,想必苍灵已经教过你用法了。”
“嗯,多谢王爷。”林晚池坦然接受。
看着慕容笙给她演示了一遍,发现这款袖箭更方便穿戴了,把袖口放下来后完全看不出异样,蜻蜓发簪也更轻便小巧,按下蜻蜓的眼睛后,发簪就变成了三棱刺刀,她十分满意。
慕容笙又道:“我已经进宫请求皇上给我们赐婚了,只是有消息说城外三十里处发现的一批山匪中有扶桑人的身影,皇上派我去探查清楚,我要离开京城几日,赐婚的圣旨也得等我回来才会下来,这几日我把苍耳苍术留给你,你自己小心些。”
“扶桑人?那确实是大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林晚池说完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些像丈夫出远门,妻子嘱咐要注意安全的口吻,顿时就脸红了。
慕容笙却很受用,“嗯,我走了。”他的手伸到半空,最终落到她的发间簪的那朵白玉兰上,只指腹轻轻一蹭,就飞快地收了回来。
“等我回来。”
等林晚池回过神时,慕容笙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了。
回到侯府,听说林知雪已经被罚去跪祠堂了,吴氏倒是没受罚,毕竟是当家主母,被平阳侯当众训斥,已经是极大的羞辱。
府里闹腾了大半天,林老夫人也一直没出现,直到次日早晨,她才带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出现在臻味堂的餐桌上。
“这是你们表叔的儿子,也是你们的表哥董文泽,文泽今年二十一,只比知礼大一岁,开春后就要跟知礼一同参加春闱,所以这段时间就跟我们一起住在府里。”
林老夫人介绍完,平阳侯就点头道:“这样甚好,知礼也有个伴一起共勉,文泽可有想去的书院吗?”
那男子站起来回道:“回大伯的话,文泽的课业已经学完了,这段时间只要好好温习准备着即可。”
平阳侯又问:“好好好!那就好啊!我也许久未见你父亲了,他在安通过得可还好?”
“我父亲很好,安通县百姓居安乐业,十分太平,只可惜我母亲身体有恙,常年卧病在床,我父亲一直亲自照顾着,不能来看望大伯,实在是失礼了,父亲托我给大伯问好!”
长相一般,皮肤偏黑,不胖不瘦,身材也一般的董文泽却回答得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林晚池的手还有些不方便,依旧是静宜给她喂食。
她边喝粥边回想着原书中关于他的描写,董文泽是平阳侯远房表弟董海涛的儿子,董海涛是禹州安通县县令,是个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时常给林老夫人写信问候,所以林老夫人听说他儿子中了举明年也要参加春闱后,就把董文泽叫到侯府来住了。
而董文泽本人,学业刻苦其实脑子并不聪明,但却自视甚高,春闱后只得了三甲进士,朝考后也没被评为庶吉士,只能被分配到地方担任七品左右的官。
可他一直舍不得离开京城,想让平阳侯为他谋个京官,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林知雪身上。
吴氏自然看不上身份低微的他,林老夫人和平阳侯也渐渐看他不顺眼,便寻了个由头把他打发走了。
林晚池回忆完董文泽的相关信息时,董文泽也正好跟平阳侯寒暄完,林老夫人又向他介绍府中的人员。
介绍到林晚池时,董文泽看她的眼神里全是惊艳,但听说她只是平阳侯收养的干女儿,是平阳侯属下的遗孤时,林晚池又从他脸上看到了可惜的表情。
林晚池也不在意,礼貌地打了招呼后,便坐下继续喝粥了。
到林知雪时,她轻蔑地哼了一声,都没正眼瞧董文泽。
董文泽面上有些尴尬,却又还替林她找补:“小表妹果然是活泼可爱,很有个性呢!”
林晚池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一个踩低拜高的董文泽。
另一边,礼部尚书府里。
林知霜昨晚又生闷气,一晚上没跟李慕寒说话,也没让李慕寒碰她。
李慕寒只当她是累了。
早上用过早饭后,林知霜又气闷地回了房里,李慕寒跟着过来:“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大家子好好吃着早饭,你板着个脸,母亲跟你说话你都没理,蔚蓝给你夹菜你也不吃,你究竟有何不满?”
“我有何不满?我怎敢对他们有不满?你们家,你娘,你爹,你妹,你的蔚蓝,我一个都得罪不起!我只是在气自己当初瞎了眼!没看清你是什么人就嫁给你了!”
林知霜憋的一晚上的闷气,终于忍不住要爆发。
李慕寒却很不耐烦:“我的家人自然没有对不起你,你对我有何不满就直说吧!我真是不懂,曾经的你率真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如今却怨气冲天,整日说话阴阳怪气!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林知霜怒了,指着李慕寒鼻子道:“好!我说!我就是对你不满!你背信弃义瞒着我跟婢女苟且还生了孩子,成婚后事事围着你儿子转处处冷落我,陪我回门时却还赞赏起了那个假惺惺的贱人!你说,你哪一点对得起我了?”
林知霜一下把肚子里的苦水全倒了出来,谁知那李慕寒却毫不在意,他冷哼了一声:“哼!原来你竟跟一个孩子吃醋?我与楚嫣的事,是我隐瞒你在先,但成婚那日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事情就该翻篇了,你为何还依依不饶?”
李慕寒又道:“还有你那个干姐姐,确实长得美丽娇媚,却又不艳俗,还十分聪明懂礼,我赞赏她,是因为觉得她是可用之人,她比知雪更适合用来笼络景王,你该与她修好才是。”
他话音一落,一个梅花瓶砸到了他脚边
“李慕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林知霜气得发抖,眼泪迅速夺眶而出:“那个贱人的生母是破坏我父母关系的人,那个贱人的存在更是让我母亲如鲠在喉,她进了侯府后,还夺走了父亲所有的宠爱,让我母亲日日以泪洗面,让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中秋宴前你还答应帮我把她送给晋王,让喝了壮阳酒的晋王直接折磨死她!如今,如今你又想用她拉拢景王,还让我跟她修好?你怎么说得出口!”
李慕寒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看到林知霜满脸泪痕,状若癫狂的样子,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去。
“岳父那样的身份,养个外室有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了,林晚池能取得他的宠爱,更是说明她的聪明,这样的女子不为我们所用实在可惜,何况知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景王根本看不上她”
受不住林知霜灼灼的目光,李慕寒直接转过身去继续道:“当初是你说的,未成大计,不该儿女情长,你愿为我嫁给景王也无妨,如今变故太多,你已经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全然看不清眼前的局面,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完,便袖子一甩,走出房间。
留林知霜一人瘫软在地上,眼里心里全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