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听完大姑娘与秦家小姐的交谈内容,忍不住提问道:“所以大姐姐是真的相信那位秦小姐是无辜的?”
大姑娘点头,承认道:“秦姑娘性情高洁,绝不是那种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再则说了,兰华观的那出闹剧是因那位严公子起的,严公子身无长物,又有什么可图谋的呢?”
七姑娘却不认同她举的这个例子,反驳道:“我见过那位严公子几面,这位公子仪表堂堂,有一副能让人心折的好相貌。更何况三哥哥和大伯父也曾多次夸赞他富有丘壑、文采过人,只待一场科举便能飞黄腾达、青云直上。若说秦家和秦家小姐对他没有图谋我是不信的。”见大姑娘开始皱眉,七姑娘又补充道:“商人逐利,最爱做这些以小博大、投机取巧的博弈。更何况这严公子又恰好无姻缘在身,这群富商又常有榜下捉婿的传统,这秦家想要抢占将这位严公子定下来也就不稀奇了。若不是三哥哥从中阻拦一番,恐怕这位公子已经有理说不清,只能被逼就范了。”
大姑娘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没了底气,七姑娘又趁热打铁道:“若非如此,那秦家怎会因为三哥哥露了一面就将严公子弃之不顾,转头散布关于三哥哥的流言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是了!相对于空有才华但前途还未可知的贫寒子来说,付如鹤这种诗书传家又家有巨财的公子才是更好的选择。虽然门第上的差异可能会让她受委屈,但只要能踏进这个门,以后的日子就能徐徐图之,只要不是蠢人,总会有将日子过好的那天。
大姑娘险些被心中的这个想法说服。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回神道:“秦姑娘眼神真诚、言语恳挚,我不信她是这种庸俗之人。”
七姑娘见她这般固执,忍不住心头哀嚎着“文人风骨是个屁啊!”面上却还要保持着平静,提议道:“既然大姐姐这么信他,不如下帖子将她请过来叫大伙见一见。咱们两个都是一家之言,难免会有偏见。不如叫大伙一起来看一看,这么多双眼睛总能看出她是真性情还是假虚伪。”
大姑娘也觉得这提议不错,但又转念一想,提问道:“如今城中已经风传秦姑娘和三哥哥有结亲的意思,若是再邀他过来小聚,岂不是更让人添油加醋。”
七姑娘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请到这边确实不合适,单请她一个也容易被人误会。这段时间咱们也参加了不少宴会,也是时候回请一次了。不如就以赏花的名义将各家交好的小姐们请到西城的府上一聚,再派人给他捎一封帖子,顺带着邀请他过来小聚不就行了?”
大姑娘闻言还是有些犹豫,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更好的办法,只得说了句“我去请示一下母亲。”
大夫人很快就给了她回信,说道:“西府菊园里的花开得正好,若是去办花会,此时再好不过了。虽说着京城里门第森严,但对于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倒也不用那么拘束于门第之见。想办就办吧,也恰好趁着机会历练一番,有什么安排不妥的地方再来问我。”
大姑娘立马应承。刚要走,大夫人又提点道,“如今既已入秋,待客的菜单就要贴合季节,多用些清热去噪的果蔬,大菜以时令物为主,再配上点京中少有的江南糕点,既能讨巧,单放着也好看。”
大姑娘琢磨了一下,定了鲈鱼和螃蟹两道主菜,又怕有人吃不得鲜,又叫府里的厨娘去西府帮忙,做了一桌清爽可口的淮扬菜。安排了这么多,大姑娘还是不放心,又在宴会前将陶然楼的大师傅请了过来,备了一套南北兼顾的菜色后才终于安心,将花会的帖子送了出去。
与会的小姐们对于这场花会很是期待。京中的花会虽然花样众多,但以往的宴会都要随着长辈出门,多多少少都要拘束一些。而付家的这场宴会却是单独邀请她们的,参与花会的也都是同龄的一些玩伴,能这般自在的出门玩,这还是头一次。
花会一开始,大姑娘就不得不占据主人的位置不停的招呼着不停进门的宾客,七姑娘也没闲着,被她拉过去负责安排各位小姐落座。最是惫懒的六姑娘也没法清闲,主动选了个不用走动的差事,坐在花厅里陪已经到了的姑娘们喝茶。六姑娘胆小怕人,就被提前安排在花园里摆宴的抱石轩上盯着下人布置。
花会前的入场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到人齐了大半时,负责接引的丫鬟跑过来传信道:“秦家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