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不服气:“你懂?你懂你方才怎么一句话不说?”
姓顾的几斤几两,别人没数他还没数?
小时候姓顾的在家中打跑的先生可比他多好几倍!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不与你多说,我只说,以你方才那等高见,绝对过不了升班考试,你若是想一直陪着小娃娃们念书,那我也没意见。”沈诗琪摊手,转身离开。
“唉,你去哪儿?”
“读书!上课!”
白麓书院每日上两门课,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中间只有两刻钟吃饭的时间,没有午间小憩。
再有不到一刻钟,下午的经义课便要开了。
赵青风已经在门口候着,见世子出来,便紧随其后。
沈诗琪瞥他一眼:“你回去看书便是了,好生准备,下午的课不必随侍了。”
赵青风心领神会,知晓世子说的是策论之事,应了声是,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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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堂中。
一黑一白,二人对弈已至收官。
“不好不好,我悔一步!”贺鸣章伸手要拿落子,被李明道拦住。
“鸣章兄,君子下棋,落子无悔。”
“那我不是君子。李兄,你才是君子,你李家满门君子,家风清正,让让我又何妨?”贺鸣章灵活地用另一只手,强行拿起方才的落子,嘿嘿一笑,落在另一处。
原本胜负已定的局面,忽地诡谲起来。
李明道颇为无奈,摇头道:“我记得你当年可是亲自说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如今怎得如此?”
“三十年了,河东河西,马牛龙象,可有定论?”
“少打机锋!亏得你是个修道的,我若是你道长,直接给你剃了光头撵去后山敲钟。”
说着,李明道落下一粒白子,大龙峥嵘已现,杀机升腾。
贺鸣章不急不徐,黑子悄然一拨,险而又险地躲过杀招:“又是一年春闱了。你说,三十年前的事若是再来一遍,还会是同一个结果么?”
李明道眉眼渐渐冷峻,语气却缓和下来:“叫吃。”
黑子仅剩最后一口气。
贺鸣章哈哈一笑,不再耍赖,干脆利落地落下双子:“看来这局是你赢了。”
李明道默然不语。
贺鸣章看向他:“可我那师兄,走一步看十步,比我强得多。他既已出关,便不会回头了。”
李明道从容收拾棋盘:“未至收官,不谈输赢,我等他落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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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时间,听完一节课的沈诗琪心平气和在脑中规划好后续要做的事的轮廓,看了一眼一旁打呼的小胖子,没有选择叫醒他,自己默默出了院门,便见松竹已在书院外等候多时。
“世子爷。”松竹立马迎了上来。
“都准备妥了?”
“妥当了,原小人照您的吩咐只是打算租个院子,少夫人知道了也要去看,除那院子外,少夫人觉着那块地也不错,便一并买了下来。如今地方宽敞得很,少夫人也在那,正等着世子爷呢。”
“哦?那得去看看了。”沈诗琪眼前一亮。
安顿狼牙的事情她也没瞒着小美,原只是打算在山脚租个小院,每日晨起她便出来练武的。
二人一路骑马下山,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前。
里头不少人,正在修葺,各有忙碌,却井井有条。
院内焕然一新,地面平整干净,所有物件整整齐齐。
当门一桂一榉两棵树应是今日移栽过来,取的是“新贵中举”的美意。
虽看不出原有的格局如何,但部分砖瓦可见岁月沧桑,不难猜出原本是个荒芜的小院。
换了便服的顾晗正指挥着匠人在院中搭秋千,听得马蹄声响便知来人是谁,转身扬眉一笑:“你来了?”
“看看这院子,可还满意?”
——
稍后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