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家畜动辄十几两银子,或者几十两银子,马和骆驼这些大型牲口甚至上百两起步。
林墨不由得暗暗咋舌,这价格都能在好城区买套一进的小宅子了,富余的钱还能吃香喝辣好几年。
虽然她不差钱,空间里有好几箱的银子,但是她得装啊,装着很差钱。
要不然,她恐怕接下来要活不安生了。
她不怕麻烦,只是,也没有必要主动招惹麻烦,苟着才是王道。
她适时地露出了窘迫为难的神色,牙人心领神会,立即领着她折回到了刚刚路过的驴棚处。
这时,林墨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头一岁多的黑色小母驴。
小黑驴毛发凌乱,耳朵耷拉着,蔫蔫地趴在角落里,显得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只是,耳朵时不时的支棱一下,眼睛也不安分的在眼皮下骨碌碌地转动。
林墨觉得有意思,又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
她可以确定,小黑驴是健康的,只是在装病,这让她觉得更有意思了。
于是,林墨决定拿下它!
又是一番并不激烈地讨价还价,毕竟是头病驴,卖家也怕砸在自己手里。
最后,只用了五两银子,小黑驴就变成了林墨的财产。
小黑驴似乎并不愿意起身,卖家拽了半天,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拽了起来。
它踉跄了两下,后腿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卖家赶紧将缰绳塞到林墨手里,生怕林墨会反悔。
林墨接过了缰绳,轻轻地拽了拽,小黑驴虽然腿打着颤,却依然纹丝不动。
她觉得有些好笑,走到了小黑驴面前,拍了拍小黑驴的大脑门,对它用了点精神力。
小黑驴浑身一僵,立刻就安分了下来。
腿也不抖了,脾气也不倔了,甩着尾巴跟在了林墨的身后,哒哒哒哒地走了。
张牙人笑眯眯地将林墨送到了牙行大门口,目送着她远去。
门口的小厮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对着林墨远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胖婶儿,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今儿赚了不少?那小丫崽子还真是个有钱人?”
张牙人闻言白了他一眼,戳了戳他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
“二狗,不是婶儿说你,刚刚你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是不是又瞧不起人了?
唉...你啊,可长点心吧,别看人家小姑娘穿得很一般,今儿可是在咱们这里花了整整十两银子呢。”
“啥?就那小丫崽子?”小厮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接着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你小子,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胖婶儿还能骗你?她可是租了我手里城南的那套院子整整一年呢。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改改身上这些毛病,攒些银钱,娶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小厮闻言只是讪讪地笑,冲着张牙人连连拱手告饶,这才抄着手站回了门边。
张牙人帕子一甩,也不再多说,扭头进了院子。
小厮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那抹越来越远的,牵着驴的小小人影,眼睛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林墨很快就回到了新租下的小院里,把小黑驴拴在树下,就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想打水做个彻底地清洁,转悠了一圈之后却发现没有水盆,也没有抹布。
抓瞎的林墨看了看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决定摆烂,带着小黑驴在空间里过上一夜。
陷入甜睡的她丝毫不知,白日里在牙行门口与她发生冲突的小厮——狗哥,已经盯上了她。
狗哥原名赵二狗,恰巧也住在城南这一片。
自从他的那个寡妇娘没有熬过去年的那个冬天,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赵二狗下值之后,拿着另一个守门小厮孝敬的铜板,去酒馆打了一小壶米酒,又买了点下酒的小菜,直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财才作罢。
他拎着酒和小菜,溜溜达达地回到了他的小院。
小院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工具、柴火等杂物都随意地堆在院子里,东一块儿,西一堆儿。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用脚整理着挡路的杂物。
屋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用过的碗碟和油纸包,堆满了整个桌子。
还有一些饭菜的汤汁,从油纸包的开口中流淌出来,最后又干涸在桌面上,变成桌面上一块块不同形状的点缀。
他只是扫了一眼,用手将桌子上的垃圾往里推了推,清出来一个角落,直接将今天的酒菜放了上去。
赵二狗拿起酒壶,正要将酒倒入口中时,院门被敲响了。
接着,一个圆润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正是白日里接待林墨的那个张牙人。
她右手挎着一个篮子,小心翼翼地绕过院子里的杂物,进了堂屋。
张牙人瞥了一眼杂乱的桌子,见实在没有地方,只好将篮子放在桌子旁边的地上。
接着,她将袖子一挽,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了起来。
她的手不停,嘴巴也不停。
“狗子啊,听婶儿一句劝,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天的在外面到处瞎混。
好好地上工,攒两年钱,娶个媳妇,你娘在地底下也能对你放心不是。
你看看你这日子过的,太糙了,这屋子,都乱成啥样了,这家啊,没个女人真的不行。”
说话间,桌子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拎起脚边的篮子,放在桌子上,从篮子里拿出几个炒菜,摆放在桌子上,最后还有三个杂粮馒头。
她坐了下来,把盘子往狗子面前推了推,“快吃,婶儿现做的,还热乎着呢。”
狗子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开始埋头猛吃。
胖婶儿跟他家老娘是老交情了,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和朋友,她俩认识的年头,比他的年纪都长。
他娘身体彻底垮掉,卧床不起的时候,胖婶天天都抽空过来,帮着他照顾他老娘。
自打他老娘去世后,胖婶儿也时常过来照应他,还给他介绍了牙行的工作。
胖婶儿是真心对他好,拿他当自家后辈,他也当胖婶儿是正经长辈,非常地尊重。
所以,胖婶儿说啥他都听着,答应着,从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