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府大门口,妘璃打量着站在原地发愣的楚玄亭。
她觉得这人的长相跟楚云湘不太一样。
要说共同之处倒是有一个,那就是面容白净。
“侯爷,赖在秋府大门口不走,是想进来喝口茶?”
楚玄亭回过神儿来。
他不理会妘璃,朝着谢璟容和谢璟默拱了拱手,而后扭身就离开了。
谢璟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勾起了唇角,“这是往瑞王府去了?”
“瞧着吧,看大哥会不会插手?”谢璟默不屑。
只要大哥敢插手,他定要咬下一块儿肉来。
妘璃客气道,“两位王爷还没用早饭吧,不如到我家吃点儿?”
谢璟容微微一笑,“既然妘姑娘相邀,我也不好拒绝,那就叨扰了。”
妘璃暗怪自己多嘴,她不过是客气两句,没想到这人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改口。
秋晚卿憋着笑,璃儿什么时候请陌生人来过家里?
现在指不定多后悔呢。
她客气地笑了笑,“容王、战王,里面请。”
谢璟容拱了拱手,“那就打扰秋夫人了。”
“容王太客气了,里面请……”
谢璟默白了自家二哥一眼,率先迈进了秋府的大门。
谢璟容也不在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紧跟他的脚步也迈进了秋府的大门。
妘璃无语,她这个主人还没进去呢。
姜晓妤挽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府门,往膳厅走去,“阿璃,你还没吃早饭,正好和两位王爷一起用。”
“好吧……”
膳厅中,早饭摆好,谢璟默三人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饭后,秋晚卿把两位王爷请到了正厅,奉上了香茶。
妘璃刚喝了两口,容烨就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的,“我是不是来晚了,镇南侯府的人都走了?”
妘璃放下了茶碗,“你若想看,逮着机会我打他们一顿便是。”
“也行……”容烨向两位王爷见了礼,然后坐在了妘璃的边上。
姜晓妤端了碗茶给他。
容烨是真渴了,端起茶碗就喝了个干净,“还是晓妤贴心,知道我渴了,茶水都是温的。”
姜晓妤又给他满了一杯,“这两年,承蒙二公子照顾,我心里都记着呢。”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妘璃想起来一件事,“容王,明日开始,让将军府的马车去回春堂接我。”
“好。”谢璟容应了声。
容烨问,“晓妤,明日就开始接诊了吗?”
姜晓妤点头,“回春堂关了有些日子了,也该开了。”
秋晚卿补了句,“再不开门,回春堂的大门就要被敲破了。”
姜晓妤离京这些日子,可是愁坏了不少的夫人。
容烨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瞧见一个婢女,“小璃,要不要我挑几个婢女过来,这么大的宅子,总不能你们自己收拾。”
“不必,我娘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几日就能到。”
容烨点头,“也好,要是需要,你随时来找我讨。”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妘璃浅浅一笑。
几人说着话,娄顾跑了进来,“阿璃,宫里来人了,同来的还有妘青宇,马上就过来了。”
妘璃看向谢璟默,对方微微摇了摇头。
就这会儿工夫,卫敬贤和妘青宇已经走了进来,一众侍卫守在了正厅外。
众人都站了起来。
谢璟默问,“卫公公,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
卫敬贤传了皇上的口谕,把大殿上发生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正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时隔八年,秋晚卿再次看到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装满双眼的是蚀骨的恨意。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妘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娘,坐到主位上。”
感受着女儿双手的温度,秋晚卿镇定了下来,“嗯……”
她整理好衣衫,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妘青宇,本夫人准备好了,你可以磕头了。”
她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看了女儿一眼,妘璃瞬间领会。
卫敬贤催促,“妘大人,秋夫人都准备好了,大人赶紧着吧,皇上还等着咱家回话儿呢。”
妘青宇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女人,眼中是无尽的悔意。
他悔的是当年自己不够狠,应该直接把人弄死。
要不是自己心存一丝愧疚,也不会有今日这种事。
见他不动,妘璃走了过去,“妘大人,你离得是不是太远了,走近些磕头,让我娘瞧清楚了。”
妘青宇盯着妘璃的脸,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两年前,琉璃阁中的那个小公子是不是你?”
妘璃爽快地承认了,“确实是我……”
“怪不得当时你找我麻烦,原来是故意的。”妘青宇恨道。
“妘大人猜错了,当年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何来‘故意’一说?”
妘青宇不信,“你离家时已经七岁,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爹?”
妘璃反问,“你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你……”妘青宇一噎,无话反驳。
这时,一声怒吼从秋晚卿口中发出,“妘青宇……”
妘青宇抬头看去,就见秋晚卿的眼中浸满了滔天的恨意。
秋晚卿强压着心中的恨意。
妘青宇的底细还没有查出来,她不能破坏璃儿和战王的计划。
而且,就算自己把当年的事儿说出来,也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
她深深吸了口气,“妘青宇,八年前,璃儿被庄子里的恶奴用青砖砸了脑袋,以前的事儿她都忘了,也忘了自己有一个畜牲不如的父亲。”
谢璟容看向妘璃,眼里充满疑惑。
八年前,南城门外的那场大火他也听说了。
可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秋晚卿母女又是怎么逃脱的?
而妘青宇究竟做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能亲眼看见堂堂礼部尚书给弃妻磕头,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
对于自己的父皇,他心生佩服,这种损招儿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出来的。
秋晚卿的话,妘青宇半信半疑。
卫敬贤见他杵着不动,再次催促,“妘大人,你再不磕头,奴才就只能得罪了。”
妘青宇弯了弯膝盖,这就要跪下。
妘璃来了句,“妘大人忘了我刚才说的?我让你走近些。”
妘青宇的膝盖直了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说话的是谢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