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叶致远等人再次陷入梦境,这场关乎女子学堂命运的梦境计划,仍在惊心动魄地进行着。此后连续十来天,每至深夜,叶致远、王猛和林羽都会坠入噩梦之中,被无尽的痛苦和屈辱笼罩。
第十日,紫萝紧盯着窥真镜,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仙子,这都第十天了,叶致远他们的梦境虽仍按计划推进,但他们的精神波动愈发异常,我担心……”
没等紫萝说完,媚儿一脸紧张地接话:“该不会是他们要醒了吧?这可怎么办,计划还没成功呢!”
我神色凝重,双手抱胸:“先别慌。小花,你这几日跟踪时,有没有发现他们日间有什么异常?”
小花微微皱眉,回忆道:“仙子,叶致远这几日面色苍白,精神恍惚,和旁人说话都时常走神。王猛更是暴躁易怒,在武馆动不动就和人起冲突。林羽倒是安静,但我瞧他眼神透着恐惧,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我沉吟片刻,说道:“看来梦境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媚儿,你注意调整梦境强度,别把他们逼得太紧,以免适得其反。紫萝,密切关注他们的精神波动,一旦有失控迹象,立刻启动应急预案。”
是夜,叶致远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痛苦的梦境。他刚嫁入婆家不久,婆婆就以节省开支为由,让他每日只吃一顿饭。这天,叶致远饿得头晕眼花,在厨房找吃的时,不小心碰倒了碗碟。
“你这败家的玩意儿!” 婆婆的骂声如雷贯耳,紧接着,一根竹条狠狠抽在叶致远背上,“家里的东西都被你糟蹋光了!”
叶致远疼得眼泪直流,下意识地喊道:“够了!我受够了!” 可回应他的,是婆婆更猛烈的打骂。
就在婆婆的竹条如雨点般落下时,叶致远心中的屈辱和愤怒达到了顶点。他不顾背上的剧痛,猛地转身,双眼通红地吼道:“我也是人,不是你们随意打骂的物件!究竟要我怎样,你们才肯罢休!”
婆婆愣了一瞬,随即暴跳如雷,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叶致远脸上:“反了天了你!嫁进我家,就得守我家的规矩!碰翻碗碟,浪费粮食,打你都是轻的!” 说着,她又高高举起竹条,作势要打。
这时,公公从屋外踱步进来,见状冷哼一声:“哼,平日里就听你娘说你偷懒耍滑,如今看来,果真是个不安分的。不好好教训,还真以为这家里没王法了!”
叶致远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反驳:“我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哪一样没做?不过是不小心碰倒碗碟,就要遭受这般打骂,这是什么道理!”
公公皱着眉头,厌恶地瞥了叶致远一眼:“女子就该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稍有差错,就该接受惩罚。你若不服,趁早回娘家去,别在这儿败坏我家名声!”
叶致远心中一阵绝望,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回娘家?我早已没有娘家可回…… 你们这般欺辱我,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婆婆一听,冷笑连连,一脚踢在叶致远身上:“报应?你一个丧门星,不乖乖听话,才会给家里招来灾祸。今天这顿打,就是让你长记性!” 说完,她再次挥动竹条,叶致远的惨叫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而在现实世界,叶致远的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同一时间,王猛在梦中被丈夫赶出家门。寒冬腊月,他身着单衣,蜷缩在街角,又冷又饿。“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猛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飘落,将王猛彻底笼罩。就在他有气无力呢喃时,一位身着华丽裘衣的妇人路过,瞧见蜷缩在街角的王猛,脸上闪过一丝嫌恶,鼻子里轻哼一声:“大冷天的,竟在这儿装可怜,莫不是哪家跑出来的疯婆子?”
王猛抬起冻得通红的脸,眼中满是哀求:“大娘,我…… 我被丈夫赶出来了,实在没有去处,您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妇人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尖声说道:“哟,被丈夫赶出来,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不能沾这晦气。” 说罢,匆匆离去。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乞丐凑了过来,上下打量王猛一番,撇嘴道:“看你穿得破破烂烂,又被男人赶出来,怕是没少挨揍吧?这世道,像咱们这种没依靠的人,就不该奢望好日子。”
王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挣扎着吼道:“我没做错任何事!就因为我是女人,就要遭受这些吗?”
乞丐冷笑一声:“哼,在这世上,女人能有什么地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挨打受气都是常事。你呀,还是趁早认命吧。”
王猛瘫倒在地,望着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语:“认命?凭什么…… 凭什么女人就得受尽屈辱,毫无尊严?”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醉汉摇摇晃晃走来,看到王猛,眼中闪过一丝不轨。“嘿,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这儿,不如跟大爷我回去,保你有吃有穿。” 说着,淫笑着伸手就要去拉王猛。
王猛惊恐地往后缩,大声呼救:“走开!别碰我!” 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醉汉的狂笑声。王猛心中充满绝望,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现实世界,王猛的拳头紧紧攥着,床单被他抓得皱成一团 。
林羽在梦中,族中突然遭遇灾祸,众人竟将罪责全都推到她这个孤女身上。“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了我们整个家族!” 族人们举着火把,朝她逼近,眼神中满是愤怒和厌恶。
火光在夜风中摇曳,将族人们扭曲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林羽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声线颤抖着辩驳:“我什么都没做!灾祸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族中长老拄着雕花木杖,胡须气得乱颤:“自你进了族里,霉运就一桩接一桩。上次粮仓莫名起火,这次又天降灾祸,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作祟,还能有谁?”
林羽眼眶泛红,急切地扫视着周围的族人,试图寻求一丝理解:“长老,粮仓起火是因为线路老化,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次灾祸,更是天灾,怎么能迁怒于我?”
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跳出来,手中火把挥舞得呼呼作响:“哼,你一个孤女,无父无母,本就不该被族里收留。如今连累大家,就该受到惩罚!”
林羽绝望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一直努力为族里做事,帮厨、打扫,从未有过怨言。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指着林羽:“造孽啊!我就说当初收留这丫头是个错误,这下应验了吧!把她赶走,说不定灾祸就退了。”
林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赶走我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们宁愿相信这些荒谬的借口,也不愿正视真相!”
族中壮汉们围得更近了,火把的热浪扑面而来。“少废话!” 一个壮汉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不把你这个扫把星送走,咱们整个家族都得完蛋!”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林羽。
林羽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甘:“我不会任由你们冤枉我!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族人们的哄笑和愈发逼近的脚步,在现实世界,林羽的身体在床上不安地翻来覆去,冷汗浸湿了枕头 。
在霓裳阁中,紫萝突然惊呼:“仙子,不好了!叶致远的精神波动急剧上升,他快要醒了!”
我立刻双手结印,试图稳定法阵:“媚儿,快削弱梦境强度!小花,准备醒梦咒!”
然而,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叶致远在梦中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愤怒地咆哮:“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让你们付出代价!” 而他的身体,在现实中也缓缓坐了起来……
叶致远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衣衫,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他扭曲的身影。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叶致远警惕地起身,却看到王猛和林羽翻墙而入,两人神色同样憔悴。
“叶兄,你也醒了?” 王猛声音沙哑,脸上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
叶致远点点头,目光阴沉:“这些天的噩梦,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林羽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手却在颤抖:“叶兄,这几日我反复思量,在梦中作为女子,遭受的种种不公与苦难,让我不禁反思,咱们之前对女子学堂的抵制,是不是错了?”
叶致远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林羽,你怎么也…… 咱们一直秉持祖宗礼法,女子学堂的出现,本就不合规矩。”
王猛长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叶兄,你难道还不明白?那些所谓的祖宗礼法,在梦中变成了束缚女子的枷锁。我在梦中被丈夫打骂、被家人嫌弃,那种绝望和无助,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咱们又何苦再去为难她们?”
叶致远来回踱步,心中激烈斗争。许久,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懊悔:“或许你们说得对。这些天的噩梦,让我看到了女子所承受的痛苦。咱们一味地抵制女子学堂,不过是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放下成见,去女子学堂看看,说不定能改变想法。”
叶致远沉思片刻,点头道:“好,明日咱们就去女子学堂。若真如你们所说,咱们就出面澄清,不再阻碍学堂发展。”
三人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这场噩梦,虽然让他们饱受折磨,却也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他们心中的偏见。在不远处的霓裳阁,我和小花、媚儿、紫萝透过窥真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仙子,他们似乎有所悔悟。” 紫萝轻声说道。
我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看来这场梦境计划,终于是成功了。希望他们能说到做到,不再为难女子学堂。”
月光依旧皎洁,一场围绕女子学堂的危机,似乎正悄然迎来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