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后愈发凉爽,随之到了秋收之际各处庄子田地里都开始合计收成。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沐凡霜带着人去了港口,这一批萧家货船靠岸,沐凡霜要确认货物都能安稳的在码头卸货送去萧家仓库。
当卸完这个月的最后一批货物,萧管事将其中最好的葡萄和今早的螃蟹都送往了睿王府。
沐凡霜派人装上了马车,安排了妥帖的人送去。
东西送到了睿王府,张徇安排着人都搬下来,派人去揽月园告知。
随后安排的内侍们将这些都送往了揽月园。
芙花出来相迎,螃蟹都送往了大厨房,之后按照吩咐再送往两位侧妃的小厨房与后宅侍妾们的小厨房,其他的螃蟹再配上了干果与丝绸,作为了中秋礼送往了肃王府、荣王府、安郡王府、祈郡王府、虞府、伊府、崔府等各府。
葡萄都被留了下来,除了府中人留下来的品尝的,剩下留着给叶暖酿酒了。
之后叶暖忙活了两三天的酿酒的工夫,这些日子除了酿酒便是在竹林练剑,用过晚膳之后就陪着素雪一起看账本和处理中秋礼的事。
萧家倒是懂事,每年中秋节都会当季最好的螃蟹和葡萄、鲜果等,用最实惠的价购置回来,这每年的中秋礼便省事了。
随之到了中秋宫宴,元澂与素雪入宫赴宴,带上了半岁多的小郡主。
小郡主由奶娘和嬷嬷照顾着。
元澂和素雪坐在前面的马车里,素雪牵过身旁叶暖的手。
听了肃王元璂病重的消息,今日中秋宫宴便也来不得。
元澂思量着改日便去瞧瞧肃王,毕竟是自己的亲伯父。
马车停在内宫外,元澂下车后扶着素雪下车,叶暖护在其后。
到了紫宸殿后瞧见了元泌便上前询问肃亲王如何。
元泌道:“母妃死后爹爹便一夜白发,这些年身子每况愈下,这几日愈发病重在榻,药石不进。我和暮禹每日侍奉在侧,此时暮禹也守着。”
元澂和素雪难得担心谁,毕竟肃王元璂作为伯父对他们这些晚辈一直很和蔼。虽说是帝王家,但这确是肃王难得的痴人与君子。
元澂道:“过两日我便去瞧瞧伯父。”
元泌点头。
随后他们便各自入宴席,元澂和素雪入座宴席,身边是内侍张徇和芙花伺候。
叶暖带着小郡主在后面的宴席入座,叶暖逗弄着奶娘怀中的小郡主元铃箩。
可能血缘里真的有某一种神奇的东西,这孩子和素雪一样十分亲近叶暖。虽然才半岁大但是与叶暖极为亲昵,有的时候一屋子的奶娘和嬷嬷、侍女们哄不好,但是叶暖一抱就消停了。
素雪也觉得很有趣,看来这元铃箩这孩子和她一样,第一眼叶暖的就喜欢她。
随后皇太后与庆熙帝、慕容皇后相继入殿,众人起身行大礼。
庆熙帝入座之后便挥手示意开宴。
悦耳的金色青铜编钟奏响,丝竹管弦之乐跟随着歌舞升平时。
叶暖将元铃箩放在了自己的膝上,挥着她的小手跟随着乐声摆动,元铃箩笑呵呵的。
素雪不喜孩子哭闹的时候,但是这会觉得倒是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这会倒是讨喜了。”
叶暖道:“再过两年就更讨喜了。”
素雪一笑道:“暖儿你确定她不是更淘气?”
叶暖好奇问:“殿下和阿雪幼年可淘气?”
元澂也转过身一起说话:“雪儿从小就不淘气,但是黑心,如果有人招她,她就能加倍的折腾人。”
小的时候代萱郡主就带头和素雪不对付,每次都要招惹一下素雪,结果每次无论是虫子还是撕坏书籍嫁祸,素雪都能脱身并且十倍奉还。
她们用虫子,那素雪就用无毒的蛇吓唬她们,然后把她们吓的能哭一下午。
撕坏的书籍和碎掉的花瓶来嫁祸她,那就把她们的书和功课全都不着痕迹的烧了,看她们交不上太傅交代的功课。
叶暖觉得素雪真的是打小就黑心肠和聪明呀。
素雪看向元澂道:“殿下也是不遑多让。”
元澂道:“我只是纯淘气而已,只是捞捞御花园池塘里的鱼,薅了荷花池里所有的莲子而已。”
素雪道:“捞了的鱼塞进了小太监的衣服里,所有的莲子用来打弹弓,当年资善堂里。从太傅和学士们,到元泌和其他皇子与伴读,谁没被你的莲子打到过的?”
叶暖笑着:“看来铃箩无论是聪明还是淘气,一定是都是随你们的。”
这两夫妻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和算计,这孩子就算从这两人各继承一半都不得了。
盛宴到了一半,皇太后便让素雪和安郡王妃都带着孩子都跟前说话。
皇太后让从叶暖手中抱过元铃箩,逗弄着这孩子:“铃儿真是可爱。”
随后都逗弄了一番元钧,这两个粉团子一般的曾孙子和曾孙女都是越瞧着越喜欢。
庆熙帝和慕容皇后稍微注视了几眼,对他们来说孙子孙女都是理所应当的锦上添花,喜欢肯定是有的,但不多。
这样中秋宫宴,只不过是皇室做戏给人看。
在场真正欢喜的,不过只有皇太后一人,她坐到了如今的位子,也不需要再争什么。权力的纷争与她无关,才能真心的疼爱孙辈和曾孙辈。
随后素雪与安郡王妃带着孩子回到宴席上。
宫宴之后各自回府,坐上马车的瞬间元澂和素雪才觉得松乏些。
如今庆熙帝与慕容皇后倒是越来越僵持,如今是真的只剩下了表面上的情分。
这样也不能就真的特别糟,毕竟比起夫妻中只有一人真心爱着对方来说,彼此不爱还给对方留点情面好像还好点。
素雪道:“母后也是不易呀。”
慕容皇后也不是没爱过,结发为夫妻也是相爱过,只是长子被害之后她便看透了枕边人。对于陛下元瑨来讲,权力才是目的,女人和孩子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留着,必要时候也可以为了权力舍弃。
元澂便是记得长兄的死,所以才对慕容皇后格外孝顺。
格外的加倍努力就是也是连同这兄长的份一起。
“这些年了,我越发不记得兄长的样子了。”元澂心中怅然。
素雪握住他的手安慰到:“若是他能见到殿下如今,必定是很欢喜的,因为殿下做的很好。”
元澂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长兄还活着自己是不是能活得自在些,是不是现在能和元泌一样,只要做个闲散王爷。
只是跟随着越来越想不起兄长的样子,元澂也在朝堂里越走越高。
现在的他,离那个位子其实说远也不远了。
“兄长其实比我聪明,如果他还在或许比我做得好。”元澂道。
素雪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殿下。”
回到了睿王府中,虽说元澂和素雪都去了宫宴,但是让侧妃和侍妾们在后宅里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