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纯妃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唤来了嬿婉。
嬿婉战战兢兢的跪在纯妃面前,不知何故。
纯妃静默打量了面前女子半晌,方和善笑道:“嬿婉啊,你今年也十八了吧?”
嬿婉:“多谢娘娘记挂,奴婢的确十八了。”
纯妃闻言笑着上前亲自扶起嬿婉,而后又轻轻的抬起嬿婉的下巴,“正是好时候呢!本宫有意让你做永璜的格格,你可愿意?”
嬿婉闻言内心欢喜不已,面上却努力保持淡定,睫毛轻颤:“奴婢听娘娘的。”
纯妃见嬿婉识趣,满意点头:“只有一点,在永璜的嫡福晋诞下嫡长子之前,不可有孕,明白了吗?”
嬿婉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纯妃这才点头情切的执过嬿婉的手亲切道:“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来了钟粹宫这几年,一直老实本分的照顾永璜。所以本宫也愿意给你这个好前程。
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照顾好永璜。等永璜的嫡福晋诞下皇上的皇长孙,本宫自是允许你生儿育女。”
嬿婉老实点头:“奴婢都听娘娘的。”
话虽如此说,可因着纯妃偏心三阿哥而忽略大阿哥,嬿婉天长地久的看着,爱乌及乌,嬿婉便也没法亲近起纯妃来,尽管面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婆母,却也不屑讨好,只当寻常娘娘看待。
纯妃见嬿婉如此木讷竟是不知道讨好自己这个未来婆母,顿生无趣,挥手便叫嬿婉退下。
直到回了大阿哥处,刚想抬脚进去,可却是有些羞见屋中人。
犹犹豫豫,竟是对着一旁的凌霄花笑出声来,梨涡轻陷,笑靥如花。
永璜本在屋内对窗临摹赵孟頫的字帖,忽而抬头竟是见着不远处女子唇角微扬,明丽的脸上幸福之色的像是要溢出来。
像是一片明媚的光打进了永璜的内心,温婉动人,心醉神迷。
永璜呆愣一瞬,刚想走出去问嬿婉何故笑成这样,却忽而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呼唤着嬿婉之名。
“嬿婉……嬿婉……”
嬿婉疑惑的四下巡视,方才在树后看到竟是凌云彻那厮。
凌云彻见嬿婉发现了自己,连连惊喜招手。
嬿婉面露犹豫与纠结,却还是走上前去。
凌云彻见嬿婉走近,刚想上前拉嬿婉的手,却是抓了个空。
嬿婉一个闪躲,“凌侍卫,这许多年不见,怎得突然过来找我?”
凌云彻听着面前花儿一样的女子这般生疏的语气,心下顿生怒气,“卫姑娘攀了高枝,倒是连一句云彻哥哥都不唤了?”
嬿婉听着凌云彻的话竟是有些心虚。
是啊,若不是他当时借的五两银子,自己也不能得以来到大阿哥的身边。
自己应该待他客气些的,至于从前种种,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罢了。
凌云彻大自己这么多,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只是一小小冷宫侍卫,实在无能。
可笑自己当年竟是真心实意的想过要嫁给他,可如今想来,除了自己这个傻姑娘,又怎会有人自愿嫁给他这样的人呢?
出生下五旗,在宫里当差毫无心气,竟是一心想着偷摸躲懒。
想到此处,嬿婉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凌云彻道:“云彻哥哥,多谢你从前借我银子,让我能得以来钟粹宫伺候大阿哥。今儿你来的匆忙,我身上只有这五两银子……”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算是本阿哥替嬿婉感谢这位侍卫当初慷慨解囊之恩。”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嬿婉未尽之语,语调不急不缓,却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之感。
嬿婉回头一看,正是大阿哥。
一旁跟着的小太监将那二十两银子径直塞入凌云彻的怀里。
凌云彻对着嬿婉是万般的高高在上和不满,可一见到大阿哥却是吓的腰都弯到了尘埃里。
“见过大阿哥。”
永璜垂眸不语,愣是让凌云彻就这么弯腰行礼着,也不叫起。
随后轻笑一声,直接拿走嬿婉手里那还未送出去的荷包,攥在手心,行云流水的收进自己那月白色的袖子中。
凌云彻低着头,自是没看到这场景,嬿婉的脸却是红的滴血。
永璜扫了眼嬿婉那通红的脸,先前的不爽早已消散,这才看向凌云彻冷声道:“嬿婉是本阿哥的大宫女,她的东西你自是不配再拿。你既收了银子,日后便不可再来纠缠!”
凌云彻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恭恭敬敬的谢恩退下了。
内心虽是万分不甘,可自己一小小侍卫又能如何呢?
此刻他无比的痛恨如懿,明明早在一年前就答应了自己调换差事,怎得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
目送着凌云彻远去,永璜这才垂眸看向嬿婉低声开口:“云~彻~哥哥?叫的这般亲密?”
永璜自是不怀好意的揶揄嬿婉,眼睛却是在认真的探究着嬿婉的的神色,那声音里的夹带着的温柔缱绻也让人忽视不得。
嬿婉闻言忙解释,“不过是同乡之情,奴婢自来了大阿哥身边这几年,与他从未有过来往。”
永璜闻言神色缓和,眉眼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嘴上却是有些倔强道:“我才不管你与谁来往!”
嬿婉伺候大阿哥这几年,自是有几分了解他的。
见大阿哥又开始口是心非,嬿婉忙给与他肯定:“奴婢如今一心只想着伺候好大阿哥,凭他什么同乡,哪里有大阿哥对奴婢好。”
永璜闻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面上却状似不在意的转身回屋,“这才差不多!”
走了几步,见嬿婉仍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不动弹,没好气的问道:“还木头桩子似的站那作甚?那里风大,还不快跟上。”
两人回了屋内,永璜仍旧拿笔自己临摹之前未完成的字帖,嬿婉在旁磨墨。
“半月后出宫,东西收拾的可妥当了?”
“阿哥放心,奴婢早就收拾妥当了。”得到出宫的确切时间,嬿婉开心答道。
永璜见嬿婉乐呵的模样,内心一片动容。
看着嬿婉那娇俏的容颜,永璜耳朵泛红,有些话想告诉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岔开话题问道:“纯额娘那会喊你去她那说了什么?”
他想起嬿婉回来时,呆呆的对着墙角的凌霄花高兴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
永璜话音刚落,嬿婉面上又是飞上一片绯红,支支吾吾竟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