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点单到上菜的过程,格外静谧。
梅芙本想就这样静静地待下去,然而波特家的格兰芬多父母却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家在用餐时总是热闹非凡。
因此,沉默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次要。
“那个、先生,我觉得这薯条挺好吃的,您也来点吧?”
她鼓起勇气,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安静。
然而,她在他面前被无视了。
“先生,我不敢吃洋葱,您能不能帮我吃……”
她继续尝试,却换来的是一记威压的瞪视,似乎暗示着她要乖乖吃下去。
“先生……”声音由低到高,满怀期待。
终于,长着斯莱特林冷峻面庞的教授,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吃东西时不要说话,你简直就跟你父亲一样吵!”
这令梅芙顿时哽咽,难以自已,心中不愿流泪,但薯条却浸染了几分忧伤,逐渐变得柔软。
明明知道教授的毒舌是难以避免的,她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如同被猛击。
所以,教授的每一番话更像是一记记鞭笞,让她倍感羞愧。
人们说,孩子被责骂是无所谓的,而羞耻感也不过随着时间积累而日渐加深,形成一道无形的堡垒。
当教授付完账走出餐厅后,梅芙静默无声地将盘子里的食物扫干净,就仿佛那是她惯常的习惯,独自一人面对用餐的时光。
只是,当教授回来的时候,他默默地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在她的腿上。
那竟是快乐儿童餐的赠品。
她抬头,努力挤出一抹带着泪痕的笑容,心头的阳光在瞬间悄然洒落。
其实,在被责骂之前,她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
“先生,我能把赠品的玩具狗带回家吗?它长得像布布!”
——
午后,教授带着梅芙回到了蜘蛛尾巷,开始了实操课。
教授并没有急于让她熬制一剂完整的魔药,而是先拿出几种常见的药材。
指导她辨认特征与背诵药性,耐心地教她如何整齐切割、准确估准分段长度,甚至还教了她多种药材的处理手法:压、敲、挤、磨。
虽然教授向来耐心,但那份耐心仿佛轮流只给魔药,格外吝啬于他人。因此,像梅芙这样马虎大意的孩子,竟满身是伤,仿佛被他的毒液喷溅,痛苦不堪。
直到莉莉在四点整通过壁炉来接她,梅芙如同看到天使般光耀。
“午安,西弗勒斯。”莉莉一出现便轻快地问道,“我来带梅芙回去了,她今天没给你惹麻烦吧?”
梅芙想起午餐时的情景,不禁感到脸颊发烫,羞愧得无以言表。
出乎意料的是,教授只是淡淡一瞥,便将目光收回,没有继续在口头上为难她。
莉莉似乎早已习惯教授的沉默,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梅芙心中的不安加剧,明明该有所表示,却又觉得有些不足,正当她牵着莉莉的手踏入壁炉时,突然发现左手还握着那只新得的玩具狗。
刹那间,她惊觉,急忙转身大喊:“先生,今天谢谢──”
“波特家!”
那句感激的心声,便在灼热的火焰中被生生淹没。
——
晚餐时,梅芙一家的桌子上除了四人外,又增添了两位“毛茸茸”的客人——小天狼星和卢平。
这实在是她记忆中首次见到传说中那位儒雅、和蔼的卢平。
莉莉曾提到,每次卢平来到他们家,她恰好总是在梦乡,而卢平则幽默地说道,小孩子晚上乖乖睡觉才不会被狼人叼走。
听到这里,梅芙不禁大感意外,难道他对自己的狼人身份已经不再在意?
与她印象中那个落魄书生的形象截然不同,这个世界里的卢平因在霍格莫德与詹姆和小天狼星开设的工作坊安顿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气色与装扮都远胜于书中描写。
梅芙本应为这样的新角色感到好奇,然而她的心思却仍旧纠结于与教授未完的道别,竟连晚餐没有好好吃几口,便情绪低落地朝客厅走去,跌坐于沙发之上。
“汪!”
她半撑起身子,面前却猛然出现一条大黑狗,正兴奋地拱她的小腿,口水几乎要滴落。
梅芙心知是小天狼星又在逗她,自从他发现自己一看到狗就笑得傻乎乎后,便时常化身成狗,在她面前嬉闹,直到她再度展开笑颜,抱住他,玩弄他的耳朵。
“教父~你擦擦口水吧,梅芙的裤管都要湿掉了。”
她用袖子轻轻碰了碰小天狼星的嘴边,但人没变回人身的他已然一把将她抱起,坐在沙发上。
小天狼星的腿很长,梅芙的小身子轻松就能稳稳坐在他的腿上。她依偎在他怀中,聆听他一贯爽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们的小美女梅芙今天怎么不高兴?莉莉做的羊排你都没吃几口,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铁定是那个鼻涕精今天欺负她了!!!”
她注意到詹姆匆匆忙忙地过来,却被莉莉一把揪住耳朵,让他去给哈利洗澡。
“斯内普?! 他回来了?”
小天狼星和卢平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