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做得到的嘛。”
当所有人各自回到寝室时,紫伊一关上房门,就对梅芙抱怨道,“今天一整天都跑哪去了?害我们担心得要死。”
梅芙无奈地笑了笑,回应道:“喔喔,真担心喔。刚刚不知道谁被帅哥包围,靠都没靠过来?真是见色忘友。”
她佯怒伸手去捏紫伊的脸,却被一旁的赫敏一把抓住了手。
“梅芙,你的手在滴血!”
“呃……”
梅芙心中暗想,白鲜效果再好,伤口没愈合,果然还是撑不久。
她将左手伸回来藏到背后,试图若无其事地溜去干自己的事情。
可她的去路却被眼前的两个小女巫挡住了,面露出“你不给我从实招来,今天就别想睡觉了”的表情。
梅林,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当成了得了狂犬病的狗,正在接受高强度的监视。
不过就是手流血啊!发烧的时候可没见她们这么凶狠。
“我今天,呃,处理药材的时候切到手。”
紫伊刚惊讶地要开口,却被赫敏抢先打断:“早上就让你先看要做作业的课本范围,怎么不听呢?”
梅芙对紫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也不要露出马脚。
她知道紫伊在疑惑些什么,但她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给教授提前补了好多年的习,何况这件事情哈利也是知道的,要帮她保密。
“唔,是是是,我以后会好好看的~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这血还在滴啊!”
赫敏闻言赶紧把她往止血处推去,但紫伊还是皱眉默默盯着梅芙,她无奈只好装作没看见,悄悄溜之大吉。
就寝前,梅芙还听到隔壁床的紫伊淡淡说了一句:“手都受伤还弹吉他,真的是很呆。”
她在被窝里自顾自傻笑了一下,最终一头睡了过去,今晚真的没有比今天更累的了。
然而这一觉,她却睡到了早上九点半。
今天是星期日,她心中暗自慌乱:完蛋了……
昨晚赌气留下的幼稚话,还有她的迟到,以及心结,都让她一点都不想靠近那令人窒息的地窖。
在被窝里,梅芙无奈地盯着手表,显示着离她的大迟到越来越近的时间,心中怨念不断翻涌。
她在口袋里掏出昨天沾满血迹的教授手帕,心里想着,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梅芙抓着手帕重新倒回床上自暴自弃,心想着今天要是都不出门,至少可以等到明天再面对那可怕的教授。
然而,这种想法不过是奢望。
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梅芙……梅芙!”
赫敏突然冲进寝室,激动地摇晃着躲在被子里当起缩头乌龟的梅芙,显然是认为她还未醒来。
“别睡了,快出去!斯内普教授在休息室外面,他看起来超生气要找你!”
“什么?!!!”
梅芙掀开被子,一个骨碌滚到床下,痛苦地呻唤:“好痛!”
她傻眼了,难道教授会追到休息室来?
这位教授真是鬼附身了吧!
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随便抓了抓头发就冲了出去,连脸都没洗,结果还是蓬头垢面地从休息室里扑摔了出去,甚至被高高的门槛绊住。
“噢──!”
梅芙狼狈地摔坐在地上,吸着凉气揉揉膝盖,心中不禁抱怨:“如果波特小姐还有一点时间观念,请告诉我现在几点。”
教授的声音如同雷霆,让她心中一紧,不敢抬头。
“有人昨天一再向我保证,她已经完全明白准时的真正意义,但现在看来,她所理解的和现实显然有所出入。”
“先生我……”
梅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教授怒吼声吓得跌回地上。
“通通滚进去,格兰芬多是嫌魔药作业太少了吗?”
脑海中瞬间闪过:“噢……原来是在骂后面那几个看热闹的。”
她最后摇摇晃晃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低声说:“我……我以为手伤了也不适合处理药材,就……就没有去……”
“抬头。”
梅芙浑身一抖,缩着肩膀,怯生生地缓慢抬起头,然而视线始终只能盯着教授的下巴(教授那么高!)。
“脸都没洗,睡过头还有借口。”
教授冷冷地继续道:“就算不能处理药材,我昨天还说什么了?
我说你的手连着三天都要过来上药!
波特小姐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了,教授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被一通骂,梅芙的头又低了下去,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儿,半天没法接话。
“……过来。”
她只好像游魂一样,缓缓跟在教授身后,往他位于地窖的办公室飘去。
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呜呜。
刚进办公室,教授就从柜子上一样的地方拿下药。
梅芙正伸出手想要拿药,自觉说“我自己来就好”,可教授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过去。
梅芙刚下意识想挣脱,却听到教授低声喝道:“别动。”
那一声命令如同麻药,让她不得不站在原地任由他摆布。
她愣愣地看着教授那细腻依旧的大手给她上药,刚愈合又渗血的伤既痛且痒,心中恍若一阵波动。
“先生,”她轻轻出声。
见教授的手微弱顿了下,梅芙继续道:“对不起。”
这声抱歉既无奈又蹩脚,却是她此时此刻,最能表达情感的词。
然而,她到底是在为自己的迟到道歉,还是为了自己昨日的气话,亦或是有更多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
教授终究没有回答她的抱歉,依旧用一如往常的态度来证明自己的不在意。
这样的关系,也好。
梅芙依旧是那个笨手笨脚、要人操心的学生,他仍然是那面色清冷、令人敬畏的教授。
他们之间,并没有少了什么,但也没有多了什么。
生活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节奏,梅芙在魔药课上偶尔路过别桌,解救那些熬药简直不行的狮院同胞,而教授则会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每到周日,梅芙总要找各种理由离开格兰芬多,去给教授打下手,赫敏甚至以为她才一年级就交了男朋友,这让她被碎碎念了好一阵子。
随着被标上hp字样的药瓶越来越多,消耗得也越来越快,梅芙心中清楚,冬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
毕竟季节转换之际,大家都在生病。然而在这段日子里,她不再生病,不再受伤,更不再给自己添麻烦。
她的魔杖渐渐恢复正常,收到卢平对她打哈哈的回复信,但梅芙依旧没有再去找过怀特教授。
她跟着大家一起上下课,抱怨那又长又难的作业,期待着爸妈寄来的信,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寒假生活。
梅芙过着与赫敏和紫伊一起的温馨宿舍生活,每天也依旧跟李瑄用中文说着只有她们懂的悄悄话。
几个月下来,梅芙以一种小透明的姿态活着,不喜不悲,拒绝去想任何会让自己生出忧虑的事情。
她知道怀特教授的话开始在她心底发酵,而她则乐于接受这种转化。
不知不觉间,梅芙迎来了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