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欢被靳承安慢慢地扶着往她的院子走,好在马车停在内院,他们不用走太远。
在卿陌和无眠跟前能忍受的疼痛,月曦欢此时此刻却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难道是她太矫情了吗?可是不知为何,见到安安开始,她心里就觉得委屈,回到家,心里的委屈更是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似的,伤口上的疼痛也从可以忍受变得难以忍受。
两人刚走到院门,还进院子,二人后面就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声音有些乱,月曦欢和靳承安同时往后看,就看到让他们傻眼的一幕。
只见到他们那平时俊逸端方的父亲,此时正满脸焦急的趿拉着鞋子就朝他们走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好;而端庄优雅的母亲,则撩起衣摆小跑着,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至于他们那位一向清冷出尘的大哥,他月牙白绣翠竹的缎袍上,明显湿了一块,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大跨步地比父亲和母亲走得更快。要知道,对于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大哥来说,这种情况实在是罕见至极。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奴仆,一群人都急匆匆往月曦欢的院子来。
“欢儿\/妹妹,你怎么样了?”还没靠近,三人就异口同声地问道。
月曦欢一脸茫然又心虚地看着他们,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她只是受了点轻伤,真不是重伤在身!不用形象都不顾的来的那么急吧?虽然她很感动,但他们越急,她怎么觉得事后她越惨呢?!
靳承安率先开口解释道:“欢欢遇到了刺杀,受了伤。”
月曦欢补了句:“轻伤,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可惜她的话被靳父靳母还有靳承华直接忽略,三只听到靳承安那句“欢欢遇到刺杀,受了伤”,三人一听还得了,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月慈云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靳承华连忙说道:“那快把欢欢扶进去,让大夫看看。”
一行人赶紧走进屋子,大夫也在后面跟着。到了月曦欢的闺房,她刚被放在软榻上,府医就要查看她的伤口,月曦欢看了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安安他们一眼,想让他们发出去等。
结果她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
靳文渊板着张有些担忧的脸,冷声说:“其他人都出去吧。”
下人们都出去了,他又对小女儿:“我们在这看着,你不用管我们。”
月曦欢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和安安先出去?”
然而,几个人谁也没有动弹,谁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月慈云刚刚擦干净的眼泪,在月曦欢的话音落下后又滚落下来,她伤心地说道:“欢欢是不是不待见咱们了?”
靳文渊在旁边跟着叹息着:“唉,惹人嫌咯。”
月曦欢听到这句话,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她心里暗自嘀咕:“真的!演戏真的不适合你们啊!”
靳承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妹妹,看的月曦欢心里发毛,才说了句:“我们看看你的伤,看了就出去了。”
“不用了吧?”月曦欢总觉得大哥的眼神让她害怕,虽然他在笑。
“大哥不是说我是女孩子,要注意清誉吗?你看?”
她的伤势在她看来真的不重,但不代表在宠爱她的家人面前,他们也觉得不重啊!有道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到时候她可会要被家里人轮番念叨,还要被禁足在院子里养伤,天天喝那些苦掉渣的汤药,喝家里人准备的爱心补汤。家里人疼爱她,怎样她都觉得好,但唯独喝药!那是比被人捅一刀都痛苦的事情!一个痛在身体,一个痛在味觉和嗅和,还能让她精神痛苦!简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靳承华挑眉看她,“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
月曦欢讨巧一笑:“我觉得我还是在乎一下的。”
“噗。”月曦欢被她的插科打诨逗笑了,“行了,知道你怕我们担心,我们又不是不经事的人,没事啊。”
月曦欢见母亲终于笑了,不哭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朝母亲乖巧一笑,月曦欢也不拖延了,把手臂从斗篷里伸出来,“安安,帮我解开斗篷。”
月慈云看到她那被绷带包扎起来的伤口,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下来,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靳文渊和靳承华脸色难看,心绪难平。他们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都多少年不曾受过伤了?如今被伤成这样,他们杀人的心都有了!
靳承安已经看过了,所以反应没那么大,但还是心疼的厉害。
斗篷被靳承安解开拿走,有血腥味立即房间弥散开来。
众人被这血腥味激的心血翻涌:欢欢/小小姐,到底受了多大的伤?
月慈云顾不得其他,上前就把月曦欢身上打量个遍。看到左后腰上,血肉外翻还流着血的伤口,彻底绷不住了。
月慈云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开口问道:“这伤......这伤……怎的如此重?到底是谁干的?呜呜呜……”她无法想象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她的女儿下此毒手。
靳文渊几纷纷上前查看,看到伤口,他们的心揪着疼!这般严重,这傻丫头居然还忍着不说!真是让他们愤怒的心,又心疼又欣慰,欢欢想着他们,怕他们担心才这样,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欣慰?
月曦欢强眼睛不自觉一红,还是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母亲,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呜呜……怎么是好好的?你都受了这么多伤!到底谁做的?我一定杀了他!呜呜……我的欢欢。”月慈云握着她完好的那只手掌,心疼的难以复加。
靳文渊愤怒地握拳,出声表态:“敢伤害我的女儿,不管是谁,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靳承华附和道:“爹,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彻查清楚。”
月曦欢心中一暖,家人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比温暖,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亲、大哥分心,他们的战场,应该在朝堂,朝堂外的肮脏,她来扫除就好。
“爹、娘,大哥,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月曦欢坚定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其他人没说话,催着让大夫赶紧给她处理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