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是个神秘莫测的人,在一般人把恋爱当作享受或者消遣的时候,她将恋爱当成了一门学问。
在这门学问里,她毫无疑问地已经成为了大师。
这一切给宁青川带来说不清的震撼,即使已经将《糖学》当成早读资料,在这门需要实践的学问里,宁青川只能算得上刚入门的小白。
宁青川虚心请教的姿态让白术不禁摇头,“我建议你把学过的《糖学》全忘了吧,那些学问说到底只能攻略你不爱的人。当你遇到你爱的人,你不可能游刃有余。说白了,爱情这玩意是个会让人类失了智的生理本能,我们这种人也靠这个为自己牟利。”
宁青川道:“这样的生理本能让我感受到世间最美妙的愉悦,也让我感受到世间最痛彻心扉的难受,让我感受到我还活着。”
白术沉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和我一样理想远大,想把乌芒拉拢过来的人,没想到你满脑子就想着情情爱爱。”
宁青川疑道:“什么拉拢?”
看着懵懵懂懂的宁青川,白术叹气道:“算了,我还是会帮你的。乌芒的身份不一般,她是个平民,她现在是联邦各方势力都盯上的漩涡中心,但凡想要改变联邦现在局势的人,都会提前拉拢她或者除掉她。”
宁青川道:“联邦现在是什么局势?莫非你说的是之前的反贵族运动?可那些消息很快就被联邦镇压下去了。星网新闻上说,那些人是一群专挑贵族击杀的恐怖分子,据说已经组成了一支地下武装力量。”
称其为革命军也许更为贴切,但联邦并不承认他们的存在。
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源于某天一名叫乔小树的平民死在贵族开设的公司里。
或者说平民与贵族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这件事只是让人发现了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漩涡罢了。
白术点头,“正巧,他们有人找到了我这个白塔学院学生权益部负责人。”
白塔学院是全联邦最优秀的超凡者学府,无数载入史书的运动一开始都从白塔学院内爆发。
白塔学院的一些特殊团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宁青川现在凭借着出色的个人能力,成为了学生权益部的二把手。
除了平时教他一些恋爱技巧之外,白术更多的是把他当做生权部的下一任部长培养,将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知识教给他。
有些东西,是时候要告知他了。
宁青川担忧道:“白术姐......”
说实话,一开始他加入生权部也只是为了不在白塔学院成为边缘群体罢了,他对联邦各种势力的斗争毫无兴趣。
异种和辐射还没解决,地球上还有许多人饱受辐射病的折磨。
人类却永远学不会和平,总是要无休止地内斗。
白术道:“他们的外交官几天前和我聊过,他们革命军的理想是推翻被贵族统治的联邦,建立第二联邦。他们不满贵族对平民的压迫,对联邦境内污染区的放任,他们想要把控联邦政权,派兵消灭联邦境内的所有污染区。”
宁青川瞪大了双眼,“联邦境内的污染区被放任?难道联邦境内的污染区是可以被全部剿灭的吗?”
联邦境内有大大小小的未被解决的污染区,它们大多是核战争的战场遗迹。
“如果出动人类目前的所有兵力和所有资源,应该不成问题。但是......”
白术垂下杏眼,叹道:“你知道沙铅硼吗?那是一种用于覆盖核反应堆的材料,非常稀有珍贵。如果将其用于污染区辐射的彻底处理,污染区的辐射浓度将会降到最低,那片土地可以渐渐地恢复成未被污染前的样子。”
宁青川握紧了拳头,“我知道。现在这种材料用于顶级防御型超械的外壳制作,可以大大减少超凡者受到精神污染的程度。沙铅硼原料有铅矿和硼砂矿,现在绝大多数的硼砂矿脉现在已经被贵族超凡者垄断控制了。”
白术点头道:“是的,放任联邦境内污染区的增长,对贵族的统治也有好处。没有污染区就没有异种,他们就更不可能获得超凡能力了。就算没有污染区,想必他们也会故意制造核泄漏事故。至于生活在污染区周边那些平民的死活,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宁青川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他对那些武装力量的印象有了改变。
对于贵族来说,他们确实是恐怖分子。对于平民来说,他们也许是火炬,是灯塔。
他经历过被异种袭击的事件,那些异种大概率是从岩城的某个污染区跑出来的。
当时,岩城中央中学无数学生死在了那场事件之中。
他是事件的幸存者,一个个深夜,他都会回忆起那些死去的同学的脸。
作为超凡者,他有比其他人更强大的能力,也应该为社会做些什么。
白术:“我的选择向来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我虽然对贵族制度也有不满,但我不会做那个送死的人。那些人处事极端,说不定真的会闹出什么有可能牵连到我们的大事。我是来提醒你的,这次曙光城举办的的超凡者学院大赛是全联邦关注的焦点,我们务必要小心。”
......
平时骂自家学院千百遍,真到了即将要踏上代表学院出战的道路时,乌芒心中还是莫名涌起本不应该存在的集体荣誉感。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压箱底的卡其色制服和红色条纹领带,再配合自己不太良好的精神状态,越看越觉得自己穿上就像游戏里要被植物打死的丧尸。
就是因为月光学院校服设计得太猎奇,她平时才从来没穿过这套制服。
“乌芒,我哥有和你聊什么吗?”薄熙边熨烫自己的制服边打听道。
熨完自己的,她还夺过乌芒的一大堆衣服熨了起来。
这熨斗是只需要五秒就可以把衣服熨好的高科技,是她哥花大价钱给她买来的,算是答谢。
“也没聊什么,我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乌芒回忆起薄崇礼之前给她发来的信息,总感觉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总之那些话就是奇奇怪怪的,又正经又肉麻,不知道是从哪本小说里摘抄下来的语录,看着怪尴尬的。
薄熙心虚地转移了视线,乌芒还真是敏锐,竟然发现了薄崇礼给她发的消息有端倪。
事实上,那是薄熙让她哥复制粘贴给乌芒发的消息。
据她哥的副将柳云的小道消息,她哥在闪蝶突击队的庆功宴上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闷酒,喝到最后还喝得眼睛湿润,也许是心碎过度。
她哥不擅长表达,薄熙就帮忙代写了一段肺腑之言。
她还自我感觉良好,相信这诚挚的发言一定可以让乌芒从温司长的温柔乡里回头是岸。
她那么懂乌芒,温司长这种强势的向导也只能图个新鲜,她哥这种宜室宜家的男人才适合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