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毕竟是煦国医术最精湛的太医之一,多一个人,或许多一份把握。”
“毕竟晏家可不容许堂堂首辅夫人竟然是个病秧子。”
祝清宁腾的一下从床榻上站起身,“大人要娶我?”
她秀眉深深皱在一起。
昨夜说不会恢复与她的婚约的是他,如今这又是何意?
晏礼辞眼眸荡漾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意,“不是祝大小姐自己说的要抢吗?”
“就算要抢,也是需要资格的,祝小姐若是身体不行,只怕之后遭不住……”
说到最后那三个字的时候,祝清宁只觉得他的眼光有些烫人。
总觉得,不是单纯说她身子弱那么简单。
“晏大人的意思,清宁还有机会?”
无论如何,只要晏礼辞不娶祝斓月,那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至于之后,要如何逃脱晏礼辞的掌控,可以慢慢想。
“看你表现。”
祝清宁转过头,晏礼辞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意凝固。
另一边,祝斓月从床榻上跳起来,“什么,晏礼辞竟然还为祝清宁请了王太医!”
听着丫鬟的禀报,祝斓月一挥手,将旁边做戏用的汤药一把掀翻在地。
药汁四溅,顿时,整个房间都弥漫在浓重的药味之中。
将她请的大夫带走还不够,竟然连王太医也是给祝清宁请的,凭什么!
“小姐息怒!”
丫鬟们跪坐一排,大气不敢出。
“息怒什么,还不快将这些东西都给我打扫干净!”祝斓月下床,狠狠踹了最近的丫鬟一脚,却怎么也不解气。
“祝识醒了吗?”
丫鬟撑着地面,艰难起来,对着祝斓月恭敬道:“回小姐的话,还不曾醒,王太医看过了,说今日便会醒。”
“什么!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开!”
祝斓月一想到祝识一醒来有可能将事情的经过道出来,便没由来的烦躁。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好了。
“小姐,不然,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丫鬟提议。
这话顿时引起祝斓月的注意,这和她想的到一处去了。
“你有什么法子?”
丫鬟慌忙起身,到祝斓月耳边低语什么,祝斓月脸上的神情瞬间多云转晴。
她伸手,拍了拍丫鬟的肩,“我就说,我身边的人,都是能成大事的,这种阴毒的想法,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随即吩咐:“自己去我娘那里讨赏吧。”
“多谢小姐!”丫鬟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目光。
祝斓月拍拍手,“既然王太医都来了,那本小姐也去瞧瞧,也好让王太医给本小姐搭搭脉。”
皇上跟前的御医搭过脉,可不是一件小事,旁人要是知晓,不知道多羡慕。
“小姐可是老爷最疼爱的女儿,祝清宁都能得王太医诊治,小姐只是搭个脉,王太医定然不会拒绝。”丫鬟殷勤道。
在这些话的鼓励之下,祝斓月昂首挺胸带着一行人朝西厢房去。
*
“回晏首辅,祝大小姐的身子,是有些复杂,不过中的毒已然清理干净,我这里开几副方子,好生养着,半年,便可痊愈。”
王太医给祝清宁把脉完之后,拿笔在桌上写了一个方子。
“只需半年?”祝清宁惊讶。
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在王太医这里,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祝大小姐放心,这方子温和,不会伤身,大可放心服用,另外……”
王太医起身,将写好的方子交给晏礼辞过目,继续道:“祝大小姐的身子,做些寻常事不成问题,可这一年半载之内,还是要避免有孕,否则,严重的,怕是要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这话说着,看了看祝清宁,又看看晏礼辞。
祝清宁神色凝重,有些庆幸。
好在昨夜中药之后,虽是放纵了些,还好没有捅破窗户纸。
否则,要是吃古代这种毒上加毒的所谓避子汤,她只怕会死得更快。
不过,听到自己的身子会恢复如初,祝清宁不免庆幸,看向王太医的眼神带着感激。
慌忙作揖行礼,“王太医再造之恩,清宁没齿难忘,来日有机会,清宁必然回报!”
王太医却满不在乎,收起自己的东西,幽幽道:“祝大小姐要谢也不该是谢我,这是晏首辅的功劳,便是要报恩,也是晏首辅向我报,至于祝大小姐的恩,可别找错人了。”
王太医收起东西往外走,人刚到门口,想到什么,伸手作一个拒绝的动作,“这一次,不必相送!”
容雅刚准备抬起的脚又收回去。
然而王太医的脚还未踏过门槛,祝斓月便来了。
“王太医,请帮我家小姐诊一诊!”
祝斓月在丫鬟的搀扶下而来,面色苍白,脚步虚弱无力,越是靠近了王太医,便装得更像了。
“这位是?”王太医看向祝斓月,眸子中带着疑惑,回头朝晏礼辞看去,却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祝清宁听着动静时,还沉浸在王太医的话语当中。
还真是晏礼辞特意请王太医来为她诊治的!
他图什么?
治好了再报复吗?
何必多此一举。
“晏大人,似乎是斓月妹妹,你不出去看看?”祝清宁试探性问一句。
她还真想看看,晏礼辞对祝斓月究竟是何种心思。
同样是祝太尉嫡出的女儿,娶谁不是娶,祝斓月长得不差,身份也有,健康的身体也有。
来年给晏家生三两个大胖小子,岂不美哉。
“刚帮了你,便是如此感恩?”晏礼辞眉宇间有些不悦,“你的争呢?抢呢?”
嘴上说一套,做的却又是另一套,将他往别人身边推。
好样的。
祝清宁顿时哑然,倒是忘了这一茬。
可不能真的给祝斓月机会。
而且看这阵仗,祝斓月怕是算计着呢,不仅是要王太医的名声,若是能借此机会破坏她和晏礼辞之间的关系,对祝斓月来说,才是最大的目的。
“呀,晏大人,清宁头好疼啊,你能扶我一下吗?”祝清宁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朝着晏礼辞软倒过去,双手抓着晏礼辞的胳膊,似藤蔓缠树而生。
晏礼辞眼皮一跳,眼中荡漾开笑意,“扶哪里,这里吗……”晏礼辞的手悬停在某个地方,将碰未碰的。
祝清宁因为他的话,耳根子一阵热。
门外祝斓月听着里面的动静,气得牙痒痒。
凭什么祝清宁在羞辱过晏礼辞之后,还能得到他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