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那扇门锁上了,钥匙也被锁在里面。”缚宁指指杨嫜的主卧。
开锁师傅往主卧门靠近:“行,我看看。”
他立在门前拿出工具,没几分钟,锁便打开。
缚宁盯着半敞开的卧室门,不由自主得上前抬手将门径直推开。
轻而易举就大敞开的门让缚宁手顿在半空。
“就...”她维持着推门的动作:“这么简单...”
门板开得轻松,她心中却无比沉重。
还是头一次看清杨嫜卧室的全貌...
缚宁一瞬间忘记表情管理,扯出个生硬冷淡的笑容,那点笑衬得她脸色怪异,又有种荒诞诡谲的美感。
没几秒,她恢复如常,问:“多少钱?”
见到她刹那间失神的模样,开锁师傅神色几番变化,也没狮子大开口。
“看你心情好像很差,给你个良心价算了,80,没要你100够意思的了。”
缚宁将手中百元现金递出:“拿去。”
“整的?”开锁师傅面露喜色:“那我可就收下了阿...”
“找钱。”缚宁眼波淡淡。
“嘁,你这丫头,说话怎么大喘气儿呢...”开锁师傅边哀怨边找了零。
目送开锁师傅出去。
玄关大门被带上,锁住。
门外等电梯的开锁师傅心里犯直嘀咕。
这丫头...让开的真是她家吗,可别开错了,开错他不负责的,哎真是,琢磨什么呢,她人都在屋里,不是她家是谁家。
屋内。
确认人已经离开,缚宁没再耽搁,进到杨嫜卧室四处搜寻,翻找。
床头柜没有,衣柜没有,床底和枕头被褥也已经翻找过。
仍然没有。
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杂物而已。
双臂往两边一扩,将虚掩的窗帘彻底扯开,强光直迸进来,刺得缚宁眯起眼,瞳孔也跟着骤缩,茶色瞳眸在阳光下泛起光泽。
查看过窗帘背后和安在窗户处的储物柜。
还是一无所获。
盯着不断流逝的时间,缚宁心渐渐沉下来。
能藏的地方就这么几个,还能藏哪...
没剩多少时间来找了,再过不久缚濒就会下班回来,他回来后根本无法再来随意翻找。
毕竟他总是乐于见得她难堪,窘迫,不得不顺服的模样。
缚濒不对她动手最大的原因在于:他认为她这个女儿是由他而延伸出的所有物,是杨嫜唯一给予他的微不足道的附属品,仅此而已。
缚宁整了整思绪,绕着床沿缓缓转上一圈。
被刻意放缓的脚步也令她心中平静下来:时机不对...下次再找机会...
她猛的顿住脚步,挂在卧室角落的全身镜中,映出她此刻发白迫切的面孔。
下次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缚宁目光在卧室里缓慢搜寻,最终回落到前面的全身镜上,盯着全身镜边框打量一会儿,她几步走近,并住两指在边框边沿估量了下厚度。
也不是不能藏东西。
她扶住镜框两端,将挂靠在墙上的全身镜取下放平。
悬于背面的暗盒,暴露在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下。
楼下,402户。
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五点半。
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厨房里走出,抬眼瞧见时间,急忙慌解腰间围裙:“哎哟怎么这么快就这个点了...”
拿着钥匙出门,候在电梯口。
下行的电梯到达4楼。
电梯门打开,老妇人抬眼,对上双清淡透亮的眼睛:“诶这不楼上的小姑娘吗?”
“好巧。”对方拖着行李箱往里退了半步,腾出位置。
老妇人往电梯里迈,同时开口笑道:“看样子是要去旅行放松吧。”
“不是旅行。”对方垂眸看看自己行李箱,掌心搭上拉杆,握紧,声色缓淡:“是打算搬家。”
“搬家!?”
老妇人摁下1楼,又看了看下边已经亮着的负1楼按键,回身感叹。
“肯定是被你那邻居吵得受不了才要搬走吧,真是造孽咧,要是让我遇到楼上那户没自觉的人家,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1楼到达。
老妇人走出去,侧过身。
“说起来我们家那小滑头好像蛮喜欢你的哩,还跟我说要是遇着你,尽量少说话别惹人烦。”
里面人准备按关门键的手停住,平静回应:“不会,您很热情。”
老妇人露出笑容:“那就好,我赶着去接孩子,就先走了阿小姑娘。”
“慢走。”对方略微颔首。
老妇人摸出手机看过,赶忙迈开步子:“哎呦天爷咧,那小滑头等会儿又该怨我去晚了。”
电梯门彻底关闭。
接着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