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离检察院，消失在秋雨迷蒙的街道上。
星月科技的会客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邓忠良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搓着手。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泛黄，显得有些邋遢。
纪云冲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一只钢笔。
那是谢之烟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万宝龙的限量款，笔身上还刻着他们的纪念日。
\"老邓，\"他的声音很轻，\"你根本就没见过谢之烟对吗？\"
邓忠良嘿嘿冷笑，“不用套我话，我来就是坐实这件事的，我没有捏造事实。”
“哦，那就是没的谈喽？”
邓忠良摘下帽子，摸摸光头。
“你出多少钱都没用，你能陪我上床吗？”
“我糙你吗的！”纪云冲一下站起身。
“纪总，你注意下你的身份，我是最懂法的，你现在是监视居住，跟我差不多。”
“动一下，你最少就一年以上缝纫机，你看着办，打我来！”
这时门开了，杨帆带着保安走进来。
“他打不了你，我可以，滚出去！”杨帆一挥手，保安上来把邓忠良架了出去。
杨帆走过来，拍拍纪云冲的肩膀，“纪总，最近你的心情不好了，多回家休息一下，公司事不多，就不用来了！”
纪云冲明白什么意思，公司是人家的了，最好少给人惹麻烦。
“杨总，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杨帆笑着走了。
纪云冲收拾东西，拾起电脑包，准备回家。
这时候，赵铁和赵欣都了进来。
“纪总。”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纪云冲笑着点点头，“二位，与我共事多时，以后如果有机会在一起合作吧，赵铁好好努力，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纪总！”
“再见了！”
纪云冲拎着电脑包，与她们擦肩而过。
纪云冲走出星月科技大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站在大楼前，抬头望着曾经熟悉的logo，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手机震动起来，是律师发来的消息：\"纪总，检方那边有新动作。\"
他正要回复，何兰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云冲，\"何兰兰的声音带着焦急，\"之烟要回来了。\"
纪云冲的手一抖：\"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的航班，\"何兰兰说，\"我已经答应去接她了。\"
纪云冲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告诉她，不要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让她立刻退票。\"
挂断电话，他立即拨通了谢之烟的号码。
\"之烟，\"他几乎是咬着牙说，\"你疯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云冲，我不能躲在国外。\"
\"你回来能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怒意，\"添乱吗？\"
\"我是你的妻子！\"谢之烟突然提高声音，\"我有权和你一起面对！\"
\"你是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纪云冲压抑着情绪，\"你想让星星月月没有妈妈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立刻退票，否则我就去机场把你抓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谢之烟的啜泣声。
纪云冲的心揪了一下，但他知道，这次必须狠心。
就在这时，许清歌的车停在他面前。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得一如既往。
\"上车，\"她摇下车窗，\"我有话跟你说。\"
纪云冲看了眼手机，谢之烟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我查到一些东西，\"许清歌递给他一份文件，\"关于邓忠良的。\"
纪云冲翻开文件，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深夜的上海，霓虹灯如繁星般点缀着这座不夜城。
许清歌的宝马缓缓驶过外滩，黄浦江的夜景倒映在车窗上，与纪云冲疲惫的面容重叠。
\"这份资料，\"许清歌修长的手指轻点文件，\"是我从一个老朋友那里拿到的。\"
纪云冲专注地看着文件，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文件显示，谢之烟雇佣的那个鸭舌帽男人已经在一系统内名正言顺的上班了，而那个部门的领导就是陈姿羽的父亲。
\"没用了，这个人就是找到了也会对你不利，\"许清歌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就等着你往里跳。\"
纪云冲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他都不在怀疑这份情报的真假了，关键不管真假，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那个男人随时可能出庭指正谢之烟。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江边特有的潮湿气息。
\"何兰兰刚才给我打电话，\"许清歌的声音很轻，\"说之烟要回来。\"
纪云冲没有睁眼：\"我已经让她退票了。\"
\"你觉得她会听话吗？\"
纪云冲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她必须听话。\"
许清歌将车停在一家深夜咖啡馆前：\"下来吧，我们谈谈。\"
咖啡馆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爵士乐轻柔地流淌。
他们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两人。
许清歌今天的妆容依然精致，黑色职业套装衬得她越发干练。
\"我有个想法，\"她搅动着咖啡，\"也许我们可以从舆论入手。\"
纪云冲摇头：\"不行，这会刺激检方。\"
\"那你打算怎么办？\"许清歌直视着他，\"就这么等着坐牢？\"
纪云冲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街对面的霓虹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手机突然震动，是谢之烟发来的消息。
他点开一看，是一张机票截图。
改签到后天。
纪云冲的手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发白。
\"她还是要回来？\"许清歌看出了他的异样。
纪云冲深吸一口气：\"她总是这样，倔得要命。\"
\"因为她爱你，\"许清歌轻声说，\"就像你爱她一样。\"
纪云冲抬起
头，看着许清歌平静的眼神。
这个曾经和他有过一段的女人，此刻却在帮他守护另一段感情。
\"清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许清歌笑了笑：\"别说这些，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吧。\"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纪云冲看着雨幕中模糊的街景，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有些事情，本就不该一个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