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茹感受着头顶上方愈发稀少的土元素,在那些土元素上却是另一种元素,那种元素对土元素并无压制或抵抗,反而被土元素所克制。
她勾起一个满意的笑,终于一步步走回到第七席身边,蹲下身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说道:
“但我们,还有一些账要算。”
......
“呼叫指挥中心,我是谢宇。”
“指挥中心收到,代理狱长您怎么样。”
怎么样?谢宇正要说话,却见掩体之后有一道身影慢慢走出来,他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他屏住呼吸,尽量压低身体,静静地等待着那道身影过去。在他脚边是一条手臂,手臂的主人并不在这里,而是被那群怪物拖走了。
那是跟着他出来的小队的一员,在刚才的战斗中被他拉到身前挡住怪物的攻击,却被整个扯入了黑暗中,只余下一条被咬断的手臂。
【吗的】他无声地骂了一句,看着周围的狼藉,耳麦里的声音在焦急的询问着:
“代理狱长您还在吗?”
“代理狱长您怎么样了?”
“代理狱长,听到请回答。”
谢宇倒是想回答,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噤声才能保命。
在他带队过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女囚区域内部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场景。不仅仅是通往露天活动场的通道上,改造区、教育区、医疗区甚至牢房那边已经大面积沦陷。
他带着小队从指挥中心一路走来,没有碰到过人,只有墙上飞溅的血迹,以及路上偶尔的拖拽痕迹。而周围的监控都已被破坏,有的是被砸坏的,有的是被子弹射坏的。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
在他遇到那群怪物之前,他尚且有信心可以用火力压制。可真到了遇上之后他才发现,本被压制了禁墟成为普通人的囚犯变成了另一种怪物。
她们力气很大,速度极快,根本不用靠四肢行走,而是如同蜘蛛、壁虎一般沿着墙壁爬行,而他们的身体可以像蛇蚓般弯曲成人类完全无法达到的角度,灵敏又轻松地躲过子弹的攻击。
但最棘手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们根本无法被热武器杀死。密集的火力扫射在她们身上,只会让她们的皮肉绽放出黑色的血花,却无法让她们的进攻停下。
一旦被她们抓住,等待的就是被生生撕碎和啃食。
谢宇闭了闭眼,汗水顺着额角流入他的眼中,他不敢抬手拭去以免引起动静,只能闭上一只眼让汗水自己自己顺着睫毛滴落。另一只眼睛仍然死死睁着看着那道身影。
这些东西的五感太灵敏了,简直就像把听觉和嗅觉放大了百倍。他此时蹲在医疗区护士台下,台面上摆着一盆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茉莉,将他的气味隐藏。
过了半晌,那个身影渐渐远离,他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再次返回,方才拿起了对讲机:
“立即调用男囚区域的士兵,再抽调哨塔的部分士兵支援。所有人配备重型热武器。”
“......收到。”
......
男囚犯劳改区。
正在接受思想教育的囚犯听到外面跑过几阵一连串的脚步声。
几名坐在窗边的男囚犯对视一眼。
“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已经有3批警卫过去了,而且手上拿着全都是重型武器。”
“难道是有囚犯闹事?”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谁敢闹事。在外面再牛的境界进来也是孙子。”
“那总不可能是演习吧?”
“我还越狱呢,管他呢,谁知道这些高层在想些什么。”
......
精神病院隔离病房内。
一名士兵推门而入,李医生和袁罡同时回头看向他。
“报告!女囚区域发生动乱。刚才收到代理狱长通知,斋戒所当前进入一级警戒状态。精神病院通往女囚区域的大门已全部封死,外部已增派了重兵把守。请两位暂时不要离开这间病房,待确认事态平息后再离开。”
袁罡与李医生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说说具体情况。”袁罡严肃开口。
士兵一五一十将目前谢宇传回的情况汇报给袁罡。袁罡皱眉,女囚的这种特征他曾经在新兵集训营那两名叛变加入古神教会的教官身上见过,其中一人胸腔之下腹部之中全都空空如也,竟然也是硬生生地挺了几个月不死。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身旁的李医生道:
“那名女病人在哪里?”
士兵一愣,女病人?女囚那边已经全部混乱了,哪有人会在那么多囚犯之中去单独找一个女病人。
“暂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如实回答。
李医生眉头紧紧皱起,他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什么,快速地对身边的助手问:
“小刘呢?”
小刘是他的另一名助手,是之前他嘱咐让其密切关注唐婉茹的行为,做心理侧写的那一位。
助理小声开口:
“他今天在病院的女囚区域值班......”
李医生一时间没说话,在场众人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通过通讯器联系,那小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袁罡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直视李医生的眼睛问道:
“你怀疑是她?”
李医生点头又摇头。他到现在始终没有搞明白在禁墟被压制的情况下唐婉茹是如何达到目的的。
不过这也正常,神墟和禁墟的不同只有神明代理人才清楚,但被关进斋戒所的神明代理人除了唐婉茹只有目前躺在这个房间里昏迷不醒的林七夜了。而且他们到现在都只以为唐婉茹只是个超高危禁墟拥有者。
李医生沉声开口,却没有直接回答袁罡的问题:
“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我发现她的心理有很大的问题。首先,她对他人的感受和需要缺乏同情心,她的行事作风高度理性和残暴,根据你之前提供的资料,这些现象很大可能都源自于她的童年创伤......我可以确定她想要离开这里,但我不确定这一切是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