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再次被打断,任百春拿着棍子边打边骂:
“老娘打的就是你,你个没心没肺没肝的烂东西,烂泥扶不上墙,我这么多年扒拉着娘家,供着你们一家。
得到的是什么?
你洪大贵不顾我们母子三人的死活,把粮食全拿走,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狗吃了还要冲我摇尾巴呢,你呢,自己吃了,还要送出去喂你心心念念的狗杂种窝,我欠你的吗?我娘家欠你的吗?
用你这个只会数月亮的脑子你好好回忆想想,你送出去的东西,他们有感激这你一句么?可见你们洪家人多么的卑鄙无耻,多么的贪得无厌。
你个吃里扒外的烂泥,老娘十六岁天天扶你都不起来,你就继续在泥潭里烂着吧。
我不跟你过了!
洪大贵,我们离婚!”
棍子铺天盖地的打下来,前面洪大贵都忍了,当听到离婚二字时,洪大贵不忍了。
大喊道:“老子不离,你是我媳妇。”
任百夏拿着棍子指着洪大贵,
“我昨天去看我大姐时,他们母子三人被人追着砍,你在哪里?若不是我赶去,大姐铁牛铜牛就死了。
你知道他们母子三人死了的下场吗,说不定会被人拖走,成为那些流氓的锅中食,或者成为山中野兽食,那时你这个丈夫在哪里?
他们身上全是青紫,被人欺负时,你又在哪里?
洪大贵我可以忍受你的贪婪,但我不能忍受一个抛妻弃子的姐夫。
洪大贵你和我大姐,好聚好散,否则,别怪我们任家不客气。”
洪大贵整个人都愣在原地,那时的他在哪里,应该在上工。
十天前,一大早起来他准备做饭,爷奶跑到他们家,说镇上来信,说家里没吃食了,说爹娘都饿晕了,让他送些吃食过去。
他没多想,背着家里仅剩的粮袋就出发了,至于媳妇孩子,不是有岳父么。
好不容易送到镇上,看到爹娘好好坐在屋里,也不问问他情况,抢过粮食就说了一句,
“在门口等着。”
连中饭都都不让他吃上一口,门就关上了,然后他就闻到屋里传来的饭香。
自己却在门口闻着饭香,张着嘴喝着西北风填肚子。
好不容易等娘他们吃完,爹就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那里全是挖土的,原来因为旱灾,河里的水都干了,镇上的人没水喝,镇长找了专家找水。
确定好地方,就命人开始挖,包吃,一天五毛钱。
爹娘想赚这钱,自己干不动,大哥又要上班,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顶了上去。
洪大贵一干就是十来天,直到专家说失败解散,他拿着五块钱准备买粮回家,却不想爹又跑过来,说家里太困难,把钱抢了,就离开了。
空着手的洪大贵当回到村里,发现村里无人,回自己家,家里也没人,心慌成一片,才急匆匆的跑到岳家找媳妇和孩子。
如今人见到了,被二舅子拿着棍子质问,洪大贵有些张不了口,但他不想离婚,只能解释,
“我这段时间被爹送去做工了。”
任百春冷哼一声,
“做工总有工钱,工钱呢?”
洪大贵垂下了头,好半天才道:“工钱五块被爹拿走了。”
任百春就知道结果会这样,脸上嘲讽更盛,
“被你爹拿走了,你拿什么养我和孩子们?”
洪大贵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回来了么!”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你,还要我吃娘家的,连带着生的孩子,还有婆家都吃我娘家的。请问,我嫁给你的意义是什么?
你连你媳妇孩子都养不了,你娶什么媳妇,生什么娃?”
任百春声声质问,让洪大贵不由生出一股恼怒,
“当初不是你自己要嫁给我的么!”
丈夫的话让任百春愣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没过多久眼泪哗哗的向下流。
洪大贵有些怕了,“媳妇,我错了,刚才是我嘴贱,你别把那话当真。”
任百春却举起了手,洪大贵本以媳妇会打自己,不想媳妇的手落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就是三个耳光,打得很重,巴掌印看得一清二楚,任百春边打边骂自己,
“是我活该,是我任百春蠢而不自知,死活要嫁给你,是我活该,哈哈哈!就是我活该啊!哈哈哈!”
这一操作吓得洪大贵连忙拉住了任百春,打自己脸的手,
“媳妇,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任百夏却不想再给这位机会,
“王八蛋,你给我去死。”
一棍子砸了下去,砸在头上,洪大贵直接倒了下去。
这下任家人慌了,洪大贵若是死了,百夏就麻烦了,一个个冲了出来查看。
梅谷雨神识第一时间查看,没事,人晕过去了。
嘴角邪邪一笑,走出了屋门,朝着还在失神的任百春问,
“大姑姐,你真想离?”
任百春苍白着脸,看着梅谷雨,对方眼里的认真,终于让她明白,这句话不只是问问,她颤着嘴唇求着梅谷雨,
“三弟妹,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梅谷雨一笑,“你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转过头朝着地上的洪大贵邪笑着道:
“不是喜欢上工么,不是喜欢白干活么?行,老娘让你干个够。”
这笑看着任家人鸡皮直冒,梅谷雨这笑太恐怖了,每次露出这笑,就有人倒霉,纷纷给任大贵点了根蜡。
然后梅谷雨软糯的声音传来,
“二哥,麻烦把洪大贵丢柴房里吧!明天再废物利用。”
任百夏精神一振,三弟妹终于肯出手了,朝爹招了下手,父子两人一人抓住洪大贵一只脚,倒拖着进了任家。
拖着挺省力的,就是任家门槛有点高,洪大贵过得有些吃亏啊!
……
远在他乡的军营中,任百里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当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眼睛有些不适,任百里眯了眯,用手遮住一部分光,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老一少,老的正是彭远征,少的正是赵正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