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是睡不着了,坐起身。
脑袋里浮现出两人相处的画面,他觉得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以他现在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事,熟悉的是他之前就这么粘人。
拥有赵大成记忆的他自卑敏感,被阮仁珍真心对待后将她视为全部的软肋,事事以她为先。
现在莫时桉却不是。
还是别想了先去找工作吧,他对新工作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思路。
另一边——
阮仁珍正在地里接受各种操作的培训,教官每次示范一次她能很快熟练并且融合运用,所以在其他新手还在磕磕绊绊学习,教官已经把两亩田交给她实操。
田里尘土飞扬,没过半天她就完成任务。
“仁珍啊,你现在熟练地很快,下午我们和隔壁县进行沟通交流,你也跟我们去吧。”
“这么突然?”
她想拒绝,突然出外勤这事有点意外。
“就一天来回,今天中午你就准备行李吧。”
“是。”
中午回到新房,人不在。
阮仁珍在饭桌上发现一个油纸包和一条短信,说他已经不去养猪场干,现在在饭店做帮工没有时间回来,提起买了两只鸡腿回来,厨房里有饺子。
阮仁珍惊讶他这么快就找到活计,也很可惜不能亲自告诉他下午要出门的事。
吃完饭写了信条,又将织好的围巾放在床上。
希望这能哄好他。
阮仁珍走得风风火火,而饭店后厨的赵大成还在忙碌,他主要做登记和帮忙后厨做饭,来回要集菜名然后去厨房备菜。
饭店人来人往,只有饭点后才能得到片刻清闲。
莫时桉坐在凳上思绪繁多,还在想晚上见面的措辞和怎么告知她事情真相。
但这实在太颠覆现实估计她不会相信,两人还能继续过吗?估计还是会因为生疏和各种理由,两人分道扬镳走到陌路。
想到这里他有点呼吸不畅。
无论怎么想,下班的时间很快到来,他去猪肉铺买了五花肉,再去菜市场买点红糖蔬菜和米面,匆匆赶回新房用备用钥匙开门。
“我,我回来了。”
他生硬地叫唤,房里却没有人。
估计现在还早没到下班时间,莫时桉着急把食材放到厨房开始做饭,想让她回家的时候吃上热乎的,根本没发现桌子上的新纸条。
红烧肉炖煮的功夫,坐在凳子上等。
窗外的黄昏逐渐转黑,他低着头发呆,猛地才察觉整个室内已经昏黑一片。
开了灯,才发现纸条。
原来是出外勤了,还有床边的围巾。
他大步朝卧室走去,一眼就看到浅蓝色围巾规整摆在床边,她真的很喜欢浅蓝色,什么都做蓝色的,喜不自胜拿着围巾在脖子套上。
软绵绵的还保暖。
高兴了一会,放下围巾开始漫无目在房间到处走。
又回到厨房,方才的激动褪去,莫时桉揭开锅盖,看着里面的红烧肉还在炖的油香四溢,嘴里却没有一点滋味。
怎么一点劲都没有。
他坐在饭桌扶着脸发呆。
回想到每次吃饭夹菜,她都吃得很满足,双颊吃得鼓鼓的眼睛亮亮的。
还会说真好吃。
今天她运气真不好,吃不到红烧肉。
等不到人就只能自己吃,但实在没胃口,只能将红烧肉一块块送给昨晚帮助的邻居,收到肉的他们都很惊喜,叫他对媳妇好点。
昨晚她流了泪,忙里忙外。
莫时桉点点头。
送完肉就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将围巾围上坐在桌上写调料配方,这些都是他从前独居生活掌握的做饭技能,烂熟于心。
将蒸的米饭吃完,洗了澡就躺回床上。
关灯。
睡不着。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翻过来翻过去,烙了好几次煎饼。最后坐在桌边看星空看到疲惫,夹着被子才睡过去。
睡前喃喃道。
“我好想媳妇。”
等到厂里铃声响起。
莫时桉下意识坐起下床去厨房,去到厨房点火热锅,敲鸡蛋的时候才想起人出了外勤。
又走回卧室躺回去,抱着她的枕头闻味道。
她真香。
另一边的阮仁珍在出外勤的功夫见了不少世面,认识很多拖拉机的前辈,听说她已经结婚,大家都很失望。
阮仁珍已经结束工作回到县里,走在回去的路上在想家里的某人。
“阮同志在想什么?”
旁边是跟她同一批的新拖拉机手朱茂,自从见面认识后,这个人要撬墙角的目光根本不加掩饰,整天说一些误导人的话,就算知道她结婚也不会避嫌,真让人很厌烦。
“我在想我丈夫,想给他带点喜欢牛肉饼回去,如果没什么事请你不要跟着我。”
朱茂十分自信能够得到青睐,并且听说她丈夫也没有个正经工作,死皮赖脸地笑道:
“那能够也给我买一个吗,我也喜欢吃~”
阮仁珍脚步停下。
“朱同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长得不如我丈夫高,拖拉机的工作挣得勉强到我丈夫的一半,物质条件这么差,人丑就算了还自视清高做一些道德败坏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最好停止现在的骚扰行为,不然我会告诉教官,到时候求情都没用。”
“……”
阮仁珍没等他回复,转身就走。
“辣,太辣了。”
朱茂被这一通话打击到但是又重新振作精神,她丈夫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两人现在新婚肯定蜜里调油,等以后肯定会暴露问题。
一个是高中毕业,一个根本没上学。
精神频率都不在同一个阶层。
中午阮仁珍知道他不回来便去饭堂,午休后又继续去工作到下午。
赵大成的中午休息时间在饭店,一般就是趴在桌子上眯个半小时,下班前心不在焉地算着时间,一到点就跑路。
阮仁珍下午提前回到家,来到厨房开始做饭,他打算做个简单的香菇蛋炒饭,这菜式赵大成教过,又方便又快速。
晚回的莫时桉闻见隐约的菜香,用钥匙进门就开始寻找。
“回来啦。”
阮仁珍主动上前。
莫时桉浮躁的心绪沉下,他轻轻回搂一下,闻见熟悉的香气才满足地呼气,拿出怀里的油纸包。
“这是卤味。”
打开油纸包,是卤猪脚!
“闻起来好香啊。”
“是吧,我在饭店里面卤的,不用票。”但要花钱,猪蹄花了一块钱。
莫时桉露出笑意,从厨房端出饭菜拿出碗筷,给她掰开猪脚肉放在碟子里。
“快吃。”
阮仁珍在投喂中边吃边说在出外勤遇到的事,忽然提到有一个人在纠缠她。
莫时桉边吃边听,嘴角的笑倏忽凝滞,眼底划过危险的情绪。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