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婶家的小孙子,天天闻到香味实在忍不住,今天娘回了一趟家,给他带回来两颗大白兔,这对于小孩来说简直是珍宝,经过一番心理折磨,他决定用这个换饭。
“那你家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我偷偷跑过来的。”小孩指向隔壁的隔壁,鼻尖又闻到香味耸动。
“好啊。”
没成想刚交接完,一个令他恐惧的高大身影突然罩到头顶。
由于林婶整天用赵大成来吓唬人,小孩见到他的那一刻惊吓地啊了一声,拔腿就跑。
她叫:“等等,小孩过来。”
赵大成走过来,见媳妇在笑,又见躲在墙角的林婶家孙子。
“怎么了?”
“这个小孩用大白兔来换饭。”
阮仁珍被逗得心情舒畅,展开手心的糖给他看,早上的情绪似乎完全消散,赵大成乐见其成,向小孩招招手:“李小阳,过来。”
小男孩不敢。
阮仁珍也向他招招手,颜值的力量实在强大,小男孩扭扭捏捏走了过来,被漂亮的阿姨拉进门,赵大成去隔壁说明情况。
林婶没发现小家伙跑了,一开门是赵大成。
“林婶,你家孙子我带回家吃饭了,待会给你送回来哈。”
“……?”
等人走了,她才跑进房间,怪不得这么安静!
“夭寿啦,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诶哟!还去别人家吃饭,脸都要丢光了!”
回来的儿子媳妇一听,大儿子十分淡定,反正小家伙在家里也吃不了好东西,既然那家人愿意带他,两家关系融洽也不是坏处。
儿媳妇羞红了脸,想去把人带回来。
“没事,就让他去吃吧,咱把鸡窝下的蛋送过去。”林婶叹了口气,把窝窝头端上桌。
啪啪啪,门响了。
赵大成把吃饱的小家伙放下来。
“回去吧。”
拍拍他的小屁股,起身就走,林婶出来想给他蛋,被拒绝。
“没事林婶,就一顿饭,我媳妇很喜欢他,有空两家人可以来往来往。”
林婶松了口气。
等他离开,拎起小孙子就是打屁股。
“谁叫你去别人家吃饭的?”
“大成媳妇愿意的。”李小阳挣扎下地跑进娘的怀抱,逗得林婶笑,“谁教你这么叫人的!”
“奶就是这么叫的。”
“哈哈哈——”
“娘,别打他了,小孩子懂什么,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脑子里想就跑过去了。”
“奶,我用大白兔换的,不吃白食。”
“哈哈哈——”
回家的赵大成在厨房找到洗碗的阮仁珍,她脸上还带着笑意,觉得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虽然很小但是懂事,还一脸严肃地叫她大成媳妇,吃饭的时候脸都要埋进碗里——
他乍然意识到,媳妇待在家里太久,身边也没有一个交谈的人,她也会孤独。
“媳妇,对不起。”
面对他的突然愧疚,阮仁珍有点莫名。
“都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才让你那么害怕,都怪我没有钱,只能每天出去,都怪我是个混混,才让你也被别人看不起,没人说话。
“不怪你,别伤心。”
阮仁珍洗完手过来摸摸他的脸,这家伙一悲伤就眼角微红,长得这么阳刚端正却露出一副憔悴脆弱的神色,高大的身材此时没有丝毫威慑力,让人不自觉心怜。
“要媳妇哄哄我——”果然还是心机boy。
“哄。”
……
下午赵大成准备去砍柴,看见李小阳在路上拿着树枝玩,走过去拿一颗大白兔跟他做交易。
李小阳一听是要陪大成媳妇,马上跑回家。
林婶此时在床上编织围巾,听是赵大成的意思秒懂,便寻了个由头来拜访,赵大成在旁边坐了一会,直到两人沟通融洽,告诉一声就出了门。
方向直指脑海里重复无数遍的位置。
山林脚下,有一个石块砌成,房顶由茅草覆盖的小屋,小屋有个窗户对着河水,水上有鸟在河里抓鱼,不时发出嘎嘎声,走几百米是村口的知青所。
他没有发出声音,透过窗户看里面的布局。
里面脏乱不堪,只有一张木床,还有地上零散没洗的碗筷以及各种穿的乌漆嘛黑的破布,杂物,墙上钉了一个弯钩用来挂东西,老邓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对上各种物件的位置后,赵大成呼吸一窒,手指忍不住颤抖,心中的侥幸彻底熄灭。
这个梦,怎么可能这么真实呢?
他攥紧拳头,脑内一段段循环起媳妇惨白的脸,她喃喃地说:
“我很渴,很饿,呼吸不了空气,嗓子说不出话,身子一直站着,只能沿着缝隙看外面。窗外的鸟在水里踩来踩,一直在叫,直到我累了,再也看不见,听不见声音……他们都说我跟人跑了,可是我没有——”
猜出她遭遇的什么,内心不断汹涌的杀意教唆他,要将这个家伙碎尸万段,扒皮抽筋,但理智说没有证据,这只是一场梦。
但真的是一场梦吗?
再确定一次就知道了。
老邓头睡得正香,突然从窗口飞进来一个石块砸到他的头,刚想痛骂的瞬间门被破开,黑布蒙住他的眼,一股力量狠狠掰开他的手掌。
那个人似乎在检查他的手。
意识到两人体型差巨大,老邓头方才的愤怒转为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不知道是偷东西还是尾随知青或已婚妇女被发现,亦或是猥亵小女孩被她家大人被发现,只能不断讨饶:
“放过我吧,我错了,放过我,我不敢了——”
下一刻,上空传来野狼般剧烈的喘息声,瞬间凶狠且犀利的拳头全落到他身上,几乎要锤死人的地步。
“啊啊啊!好痛!别打我求求你!”
直到昏迷,赵大成拖着人到林子里,再次进入那间屋子,用打火石点上火,将整个屋子的东西都点燃,用力踹倒那石头砌的墙,直到火越来越大,烟雾冲天。
处理好痕迹,往反方向走去。
他已经跑腿太多遍,爬峭壁或者抄小路轻而易举,很快就通过不为人知的途径来到家附近的山上,开始用留在这里的刀砍柴。
这边,阮仁珍和林婶正聊的欢快。
林婶正在编织,她也从大红箱子里掏出放了很久的毛线团,这都是一时兴起买的,不会织就放了很久,李小阳在院子里玩石头。
“诶哟,怎么那么大烟?”
林婶抬头发现西方的天空上有一道烟雾,街道上有人闲着,纷纷跑过去看情况。
“那个位置,很偏远啊,没什么人住。”
阮仁珍茫然地看向那缕烟,心里惴惴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