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作为之前影宗的分支,自身的能力不在话下。
想要出现在人前,走在的阳光之下,那必然要做他们擅长且顺手的事。且,要摆脱杀手的身份和标签,那么杀人的勾当便要停手。
最终暗河投在萧羽的门下,萧羽建议他们把重心分出一半转向朝堂,将暗河中的人安插的不同的领域。
萧羽离开星落月影阁后,苏昌河四人凑在一起详谈许久。
谢七刀:“大家长,你真的决定跟着这个赤王行事?”
苏昌河沉默良久,“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觉得永安王萧楚河才是我们找到彼岸的那个人,可今日见到赤王,我有种预感,或许这个人也可以。”
暮雨墨适时开口,“别的我不清楚,单凭借着他带来的那只红色小虫,赤王绝不简单。”
苏昌河只是点点头,他侧头看向一阵沉默不语的苏慕雨。
“暮雨你如何看待赤王这个人。”
苏慕雨:“参与皇室争斗本就是一场豪赌,赤王到底能否登顶尚未可知,但是凭他让我们接下来去做的事,对于我们暗河来说好处更多些。”
其实,他也摸不清萧羽的心思。
离开星落月影阁已是寅时,萧羽站在一处山涧,脚下的地面上映着黑暗与阳光一道分界线,他驻足许久,沉沉的叹息一声,“陈虎,咱们回天启。”
山间小路,晨光洒照,马车悠悠前行。
萧羽看着躺在他臂弯依旧沉睡的小崽子,手指轻轻刮蹭一下她的鼻子,小孩子真好啊,是那么的干净纯粹。
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他的好父皇此次会给他什么样的责罚。
天启城,皇宫。
明德帝声音沉沉,让人辨不出喜怒,“赤王还未回天启?”
大监瑾萱垂首,恭敬回话:“回陛下,臣收到消息说赤王殿下正在回天启的路上,约莫今日午时就能抵达天启。”
明德帝冷哼一声,“你即刻派人守在城门,只要赤王出现就把人带进宫来。”
瑾萱领命退下后,明德帝的脸彻底阴沉下来。
萧羽现在已经不再受他左右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一顶黑色的马车进入皇城,看守城门的都统大手一挥,顷刻间马车就被守卫们团团围住。
陈虎:“殿下,咱们的马车被城门的守卫围住了。”
蓝嫣被马车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萧羽只是嗯了一声,继续轻拍着蓝嫣的后背,“你醒了。”
蓝嫣揉揉眼,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茫然,“是到家了吗?”
萧羽声音略带着疲倦,“怕是暂时回不去了。”
马车外守城都统的声音响起,“赤王殿下多有得罪,还请殿下即刻入宫觐见。”
萧羽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好像对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畏惧,“知道了,走吧。”
马车徐徐向前,蓝嫣好些天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这回醒来精神头不错,小手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结果好玩的都没见到。
蓝嫣扫兴地回到座位,靠在萧羽的手臂上,“为什么外面都是人。”
萧羽早就感知到马车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各有十来名守卫紧随在侧。
“自然为了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我们,”
蓝嫣听不懂萧羽话中的含义,自顾自的表达着她的不满,“不喜欢他们。”
“嗯,不喜欢。”
不多时马车停在宫门口,萧羽抱着蓝嫣从马车走下来。
太安殿。
萧羽一进殿发现萧崇也在,暗自思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明德帝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场,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羽。
“违抗圣意,私自出城。你说孤要给你定个什么罪名呢。”
萧羽一直垂着头,“儿臣自知有罪,请父皇责罚。”
“噢?自知有罪...”明德帝声音低沉,重复着萧羽的话。
随后又看向萧崇, “崇儿,你说按照北离律令,他该如何责罚。”
萧崇大约猜到明德帝的用意,这是想借着他的口来说赤王应受的责罚。只是他实在是不想接话。
萧崇思忖片刻,拱手行礼:“父皇,七弟这次擅自出城必然事出有因,还请父皇息怒。”
“孤问的是赤王该如何责罚,崇儿可是忘记我北离的律令?”
明德帝这话一出,萧崇避无可避只能回答:“按照北离律令,违抗皇命者当诛。只是...”
“你可听到了?”明德帝打断白王萧崇的话,望向跪地的萧羽。
“听到了。”回答明德帝的是一声清泠泠的孩童声。
明德帝:......这孩子来添什么乱。
“叫萧蓝嫣对吗?你听到什么了。孤没有让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知道吗?”
蓝嫣支楞着耳朵,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明德帝。随后她从萧羽的手臂中钻出来跑到明德帝跟前。
明德帝没想到只是跟这个孩子说句话,竟然就跑到他跟前来了。
“孤叫你过来了吗?”
“可是你叫我了呀。”
“孤确实唤了你的名字,并没有允许你过来,还靠的这么近。”明德帝声音有些冷,“你可曾看到过其他人敢跟孤如此近说话。”
“可是我不是其他人啊。”
蓝嫣回答他,一老一小竟然还能聊的有来有回。
明德帝突然如鲠在喉,小孩子的想法太过纯粹,竟然让他有些语塞。
被孩子一打岔,他本想严惩赤王的心思反倒是淡化了不少。
早些年,萧楚河背后有着琅琊王,萧崇背后有颜战天和他母家的势力。萧羽身后有洛清阳和被灭的影宗。
当年给几位皇子封王,更多的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势力。
可萧羽近段时间所做出的每件事都让他有种棋子不受掌控的感觉。
“好了,你回你父王身边。”明德帝伸手拍了拍蓝嫣的脑袋。
“萧羽,孤问你,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
萧羽他所犯的事可以说是皇帝的家事,儿子不听话老子管教一二,也可以说就是臣民违抗圣意其罪当诛。
父皇今日特意命守城军声势浩大的把他送到皇宫,显然是想闹大。
“今日孤若是将此事轻拿轻放,何以服众。”
明德帝沉吟片刻,声音透着帝王威严,“赤王萧羽违抗圣意,私自出城,孤命你前往牧渔城,担任守备三年。”
萧羽闻言,心中一沉。
这是要让他远离皇城,远离权力的中心,看来父皇是打算扶持新的棋子了。
牧渔城,与南决一带相邻,此处多有两国的匪患,土地贫瘠,百姓靠着打鱼为生。
对比萧楚河当年的被贬的青州,他这个父皇还真是偏心的没边了。
不过,倒也不是真的一点用处没有。
这样也好,离开越远,他要做的事越容易一些。
萧崇听到萧羽被贬去牧渔城做守备,并没有多么的欢喜。
他在想,之前所有人都说父皇当年给一无是处的七皇子封王,是因为父皇太爱萱妃娘娘,爱屋及乌才给他封了王位。事实真的如此吗?
萧羽带着孩子离开皇宫时,发现之前赶车的陈虎不见了,换成了龙邪。
“之前赶车的护卫哪去了?”
龙邪:“回殿下,被刑司的人带走了。”
萧羽衣袖一甩,语气不容置疑,“龙邪你去,把人给本王要回来,要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