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已是一片黑暗,阎飞靖连同车一起,沉寂在黑暗中,唯有照亮的车灯,仿佛天空中的星星。
他的心微微有些被刺痛,他心疼她,她的妈妈对她一点也不好。
以前,她在他心里就是冬日暖阳一般,虽然环境恶劣,但她总是能散发出光芒,这光芒并不会刺伤别人,同时也温暖了他。
如今,他重逢后遇到她,直到今天,和她母亲交谈过后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如此的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但他会在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和她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
……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暗巷中传来,高跟鞋在地上敲出“嗒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尖锐。
“我问你卡呢?”女人的尖声如同刺破寒夜的利刃。
“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声音乍一听平静镇定,但仔细一辨耳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害怕。
月亮从云层里偷偷跑出来,眨着高亮的眼睛,放出大量的清辉,照亮了站在暗巷中的两个人。
那穿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正是冬姐,被打巴掌的是小舒。
“哼,我这次要不是在外面碰巧看见你了,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冬姐的手指很长,在小舒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印,惨白的月光下,照出一道红痕。
“我没有故意躲着你,你换了手机号,我不接陌生人电话的。”
“好一个不接陌生人的电话,那你说这卡不见了怎么办?你赔我!”
小舒抹掉了脸上的血迹,开口道;“那卡本来就不是你的,我为什么要赔?”
“为什么要还?你怎么讲得出这种话出来?你弄丢的肯定得你还!”
她冷笑一声,“冬姐,我记得你之前要我保管的时候跟我说过,这卡里面的钱我们平分的吧,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卡到底有多少钱?”
“你现在都把卡弄没了,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她双目圆睁,极力瞪着她,“不对,你骗我,这卡你肯定没弄丢,就是不想给我是不是?”
“没有,就是丢了。”
见她如此强硬,冬姐只好软了下来,“小舒啊,我知道密码,你要是把卡拿出来,我说到做到,咱们就平分。”
“真的丢了,不见了。”
冬姐使劲跺了跺脚,“那我不管,我的东西是在你手里掉的,你就是得赔给我。”
“行啊,反正你不跟我是说多少钱,那我也就只能赔你一张空壳!”
“你……”冬姐被她的镇定唬到了,本以为她就是个小绵羊,好拿捏,才把卡放在她这里,哪成想竟然给弄丢了。
弄丢且不说,这小舒竟然还逼起她来了,还真是绵里藏针!
但她的确不想告诉她这卡里到底有多少钱,这小妮子要是知道了估计更不会给她!
“蒋淳哥你还记得吧?他早出来了,我现在跟着他呢,实话告诉你,他现在比以前更狠,你不还我卡,就等着被打吧!”
小舒还是面不改色,“难道你觉得真的没人能治得了他?你不会忘记上次你们俩一起被抓进去的事儿了吧?”
“你!行,你要是不怕的话,就一直在这儿等着我,等我哪天得空了,带着人来收拾你!”
她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走到拐弯处,怒得发红的眼珠子还不忘朝后死死一瞪。
凉风从脖子灌进了她的全身,脸上的伤口被风刺得喇喇的疼,抬头使劲眨着眼,让泪水快快回去。
进屋之后,她低着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息,“小奇,我们搬走吧,别住这里了,还有……我以后可能就不和你一起住了……”
……
第二日清晨,来来往往的人小声说着话,还有些病人在熟睡,偶尔或听到一两声急呼寻医的声音,医院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来,奶奶,另外那只手伸过来。”
云婉巧正在给奶奶擦手上的油,她刚吃过早餐。
“奶奶,您今天怎么那么高兴啊?”
“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老人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冲散了病容,看上去神采奕奕。
“奶奶,我跟您讲一件事,咱们出院之后换一个地方住,好不好?”
“怎么要换地方住啊?我还是想回家。”
“奶奶,您要是一个人住在乡下我不放心的啊,还要跟您说一个好消息,我还在这边找了新工作,我没办法一直在乡下照顾您啊!”
“找到新工作了?那这一次是不是你自己喜欢的啊?”老人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老人握着她的暖手拍了拍。
“那就好,巧巧啊,我之前就知道你不喜欢村里那份工作,本来打算让你出去不用管我的,谁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这段时间可把你害惨了!”
“奶奶!您别这么说,您可是我的宝贝!”
“哈哈哈哈,你才是我的小宝贝!”老人开怀大笑,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高大男人。
她转过身去,怎么阎飞靖……又来了,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一缕羞红从耳后根蔓延开。
“奶奶,今天给您带的腊肉鲜笋汤。”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和平时的冷冽模样完全不一样。
“谢谢你了,小阎。”
她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谢谢。”
他今天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亮,说话也温润如水。
“房子租好了?”
“嗯。”
她没有往下说的打算,他又接着说:“那等出院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送你们过去。”
“没关系的,阿宇哥那天也会来,不麻烦你了。”
往日,他听到这种话,脸上一定是会变变颜色的。
见她看他,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没事,多个人多个帮手。”
她没再搭话,“奶奶,那我今天去上班了啊!午饭给您放那儿了,等到中午的时候让护士热一热!”
奶奶笑着点了点头,给坐在椅子上的阎飞靖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跟了上去。
两人走路带风,身上的大衣后褶勾连到了一起。
他快步跟上,碰到了她的肩,“今天还要去草莓园吗?”
她挪过去了一点,点了点头。
“那等你下班了一起去看个画展吗?”
她摇了摇头,“太忙了,不去了吧。”
“真不去?”
他像变戏法一样的从上口袋掏出两张画展的票,递到她面前。
“什么?!是怀思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