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问,安陵水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同县主的感情极好。”
她看向皇上的眸子,心头窃喜。
只见皇上的大手一挥:“苏培盛,传旨,将她抬为官女子。”
“找内务府几个嬷嬷教导着。”
“拨延禧宫给她住着。”
“是。”
苏培盛打量了皇上的神色,问道:“皇上,可还要去碎玉轩探望莞贵人?”
“去。”
皇上抿了抿唇,走在夜色微凉的长道上,想起他刚得的官女子,想着比甄嬛差些意境,喃喃道:“有情韶华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差了点意境,留在宫中当淳亲王府的人质,正好,前朝动向都能掌握在手中了,想到了太后今夜前来提及隆科多,他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一个阴霾的下雨天,隆科多紧紧抱着他的皇额娘,皇阿玛是天子,他是天子。
哪怕他是靠着皇额娘和隆科多的关系,得到了隆科多的扶持。
可是-狡兔死-走狗烹。
等年羹尧一事落定,隆科多快了。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不断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很多事情,他都要方方面面考虑周全,才能高枕无忧。
等他一路走到了碎玉轩中,崔槿汐听到了苏培盛说的:“皇上驾到!”
她心内吓得一跳,只脸上为难,又看向一旁的甄嬛,不想让皇上见到,但又没有办法。
只好打了帘子出去:“奴婢给皇上请安,小主已经睡下!”
“无妨,你家小主可好些了?“
皇上今夜前来有事,除了那张脸还有年羹尧的事,他本打算和甄嬛细细商量着,今夜的甄嬛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一张粉色纱绢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见了甄嬛的那双眼睛,更加恍惚,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眼前人就是他的柔则,他的眸子之中更加深情,大手隔着粉色的纱绢布就抚摸了上去,在感觉到纱绢布下面的柔嫩触感,他将面前的甄嬛一把搂入了怀中。
龙涎香的味道让甄嬛又一次的沉陷,她能感觉到皇上眼中的深情。
只听得皇上那嗓子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轻声唤道:“菀菀,朕的菀菀。”
“皇上,莞莞一直都在。”
甄嬛听见皇上喊莞莞,心头有些得意,又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她本该就是这样的,若争宠便是盛宠。
一旁的崔槿汐听到内室中的声音,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从内室中退了出来,伺候过纯元皇后的她知道甄嬛的眼睛最像纯元皇后。
她和苏培盛对视了一眼,想起舒太妃所托,想起多年前在内务府时她还只是个小宫女,是舒太妃救了她,她知晓苏培盛对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同苏培盛结为对食,因为甄嬛还没成长起来,还没成长到她能不迷恋于情爱。
纯元皇后的死因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舒太妃说了,女子无情才是利剑。
苏培盛的眸光打量在崔槿汐的身上,带着无限的潮湿。
这一晚,皇上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让甄嬛卸下那层粉色纱绢布,只是搂着她,像一对平常夫妻那般。
畅谈古今,而甄嬛竭力隐忍着那股瘙痒,身上已经是绵绵的细汗。
她不敢御前失仪,纵然她觉得女子的才华不关容貌,她更相信,她和她的四郎是超脱容貌,精神层次能够交融的“灵魂”伴侣。
翌日,皇上从碎玉轩走的时候,瞥见了身旁睡着的还带着粉色纱绢布的甄嬛,又或者说她是“纯元?”
他兴致盎然,唤道:“苏培盛!”
苏培盛揉了揉还带着倦意的眸子,赶忙入内:“皇上。”
“传朕旨意,晋升莞贵人为莞嫔。”
“是。”
甄嬛动了动身子,转了个身,她的唇角上都是满意,纵观后宫,她的宠爱如何不是盛宠呢?
皇上刚走,甄嬛就将她的粉色纱绢布一把扯下,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痂,遍布在脸上,有的痂才长一半,又被甄嬛尖利的指甲,将那血痂扒落。
她实在忍不了了,这一晚都没深睡,整张脸上的瘙痒之意,当她的指甲上带着血痂上的皮,抓在那刚好的血痂之上,将那血痂一块块的撕了下来,她脸上的瘙痒得到舒缓,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任由脸上所有的血痂皮掉落在白色的中衣上,而那张脸,全都是鲜血。
她的手还在不断的蠕动,崔槿汐端水入内,见了甄嬛的那张脸,吓得一盆水倒在了地上,碎玉轩的地面发出了“哐当”一声。
“小允子,快进来。”
“拿绳子来。”
可这次甄嬛似乎学聪明了,或者说窥见了接下来的一幕,她的手又快速而又发狠的抓了几下。
才任由,崔槿汐带着小允子将她绑到了床榻之上。
碎玉轩中莞贵人封嫔的事情在后宫中不禁而走,与这个消息一同传播的,还有温容县主被赐婚于淳亲王府,以及皇上昨夜抬了个官女子,是温容县主的庶妹。
六宫后妃都有不同的心思,而当玉墨凑在安陵容的身后,为安陵容梳妆的时候,今日安陵容簪的是一根八宝璎珞环翠簪,身穿镂空淡紫青丝百子团花样式的绵绸宫装,在宫装外面,还有一个素白色团绒夹袄。
玉墨正将那珍珠的耳坠子往安陵容的耳洞上戴去,边戴边说道:“县主,宫中都传成什么样了?”
“说县主你赐婚给淳亲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庶妹也得宠了。”
“真是可恨,要奴婢说啊,县主就不应该对她这么好。”
安陵容摩挲着手上的红色玛瑙珠,听着玉墨在一旁碎碎念,没想到甄嬛成为了嫔?
甄嬛倒是挺有忍耐力的,那鬼蝴蝶寻常人沾染上不把面皮搔下,再无皮而死,没想到甄嬛还能撑着?
日日煎熬着罢,至于安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