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都是一剑毙命
他明显感觉到，这就是精心布置下的一个局。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局是针对谁的，但是却不敢大意。留下林以诺继续问话，他则带人匆匆回了京兆府。回到府中一问，果然将军府刚有人找过他。因为他们都出任务了，来人被手下给打发回去了。
萧廷之又急忙去了将军府。这才知道，有人遭遇刺杀，将军出府了，让他带人去救援。
他问了管家，听说是明月酒楼伙计送的信，又急忙去了明月酒楼。这才知道，原来许静婉是源香茶楼东家，在去茶楼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萧廷之气得骂了声“奶奶的”，直接去酒楼拉了匹马，鞭子一甩，一路向茶楼方向出发。
刚到出事地点，现场还没查验完，银霜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挡在马前。
“大人，我们小姐出事了。您带上我一同去营救吧。”萧廷之看了一眼道：“京兆府的人马还没到，我们还要等一会。马匹你得自己想办法。”
银霜心急如焚，赶紧回茶楼去找马了。
京兆府的捕快很快就到了，萧廷之大手一挥：“出发。”
“大人，我们不等那个丫鬟了吗？”
“等什么等？一路还得照顾她。救人要紧，出发。”
银霜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她就差哭了：说好的带她一起走，为什么又不等她了？银霜要是知道萧大人把她当成了累赘，定会挥刀和他大干一场。
他们很快找到了事发地点。但是由于一路要不停下马，查看车辙分析路线，等找到林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这时，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跟来的百十来号人都渐渐有了退意。很快就有人提议道：“大人，天快黑了，下雨又不能点火把，咱们连个大致位置也没有，找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不如回去，等天亮了再来找。”
他们都只听说许大小姐被截杀，却不知道沈湛也来了。觉得为着一个官家小姐，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萧廷之冷冷看着众人，严肃道：“京兆府的职责就是护百姓平安，还京城一片安宁。今日贼人当街截杀官员家眷，行为如此猖狂，无视我京兆府。若不能将其捉拿归案，我等颜面何在！今日谁无令而返，即是临阵脱逃，我必将重责。”
众人闻言不敢再言语，又继续搜寻。
很快先后有人发现了两具尸体。看衣着像是附近的村民，两人均是一剑毙命。
“看来刺客是个高手，都是一剑毙命。”
“不对，刺客不是同一人。你们蹲下仔细看，两人伤口不是同一兵器所伤。”
“看来刺客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连山山的村民都不放过。”
……
这下众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更加仔细搜寻起来。
萧廷之一一查看了伤口，基本可以肯定，前一个死者是沈湛所杀，后一个应该是他手下人杀的。
他扫了一眼尸体，淡声道：“死者都不是村民，你们看他的衣着并不合体，面色苍白也不似农人，他们应该是杀手。”
众人闻言很是吃惊。一名亲卫上前扒开死者的口腔，抠了几下，取出一颗牙齿：“大人，是毒牙。”
萧廷之点头：“把尸体藏好，回去时带走。”
又有七八个人上前，将两具尸体去到路边，撅了一层浅土给埋上了。
透过薄薄的雨雾，萧廷之看向四周。天越来越暗了，看不清地上的各种痕迹，极其不利于追踪。
他迅速想到一个对策，还是沈湛和他说的。那次他和沈湛下棋，说到夜间查案难以追踪。沈湛道：“若是人手足够，可以采取由点及面式追踪。即以信息点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分组探查……”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还是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萧廷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让亲兵集合各小队队长，看着面前影影绰绰的身影道：“已经动用了死士，这必将是一个大案。若破了此案，我会为今日的每个人请功。现在，你们带领自己小队，以此处为中心，依次排开向四周探查。若有发现发信号，看到信号后大各小组要及时靠拢。明白了吗？”
“明白。”十多个小队长齐声道。
众人很快散开，无声融入黑暗的林中。
因为下雨，基本没有野兽出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都是一手握着刀剑，一手拎着木棍，边走边时而敲打一下树桩，以防和兽类来个不期而遇。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有人在林子西边发出了信号。于是，众人都停下脚步，齐齐向信号方向奔去。
是第六小队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同之前的装扮一样，却都不是一剑毙命。虽然天黑，依旧能从周围砍断的树枝看出，这里应该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众人处理好尸体，又开始十人一组散开来查找。这次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发出了信号。大家急忙聚拢来，一名亲兵拢着衣摆，打开火折子，大家看清了，这回只有一具尸体，看着应该是正面刺杀，也是一剑毙命。
萧廷之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心中暗暗祈祷：沈湛，无论你在哪里，都一定要挺住！等我来助你。
这次不用说，大家熟练的分散开来继续巡查。
很快，萧廷之一发现，他们竟然走出了林子。周围听不到雨水落在树木上的“噼啪”声，手边也摸不到任何遮挡。几名亲兵再次遮挡着小雨，打开了火折子，周遭的确是一块空地。
此刻，萧廷之心中信心陡增。若是后面有那么多杀手追赶，任谁也不会再折返回去的，何况沈湛功夫那么好，这样的空地更利于他发挥。
萧廷之拿出哨子，吹了三长一短的鸟鸣，众人很快都出了林子。
“拉长排，沿着出了林子的方向查寻。不要出声，我们离劫匪应该很近了。”
众人迅速拉开长排，悄悄地向前搜索。夜色中，看不见人，只听到“唰唰”声，是淋湿的衣摆摩擦发出的声音。
“大人，前面是座石山。”前面探路的一个亲兵回来了，小声道：“山下好像有很多人，似乎在搜山。”
萧廷之突然浑身一震，他握紧了剑，道：“分队行动，悄悄上山，先占据有利地形。山上若遇到人不要贸然出手，要先确定是敌是友。”他担心黑暗中自己人自相残杀，更担心他们遇到沈湛被一剑毙命。
话落，百余人瞬间没了踪影，他们从不同方位上山去了。京兆府的人不仅个个功夫不错，善于单兵作战，而且还训练有素，极善于打配合。
“大人，那些人就在前面，他们中偶尔有一两点亮光，应该也是火折子的光。”一名亲兵指着前方小声道。
“嗯。跟我来。”萧廷之说着，带领八个亲兵隐在了山脚下。
过了不到一刻钟，前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和“沙沙”的走路声。
“咦？刚才我明明听到，是这个方向有打斗声啊。”一个声音道。
“你一个来回，即便有人也该走了。”另一个声音道。
“查一下附近，看有没有痕迹。”这人又道。
“这里，有两具尸体。”距离萧廷之二十余步的距离，有人喊了一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过，一个低哑的声音道：“都是一剑毙命。他应该就在附近，散开来找。”
“也许又上山了。必竟那里更好藏身。”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说完又咳了两声。
“您老不用担心，我们在山上各处都留了人。今日他插翅难逃。”
又是两声咳嗽，道：“奇怪，我们几乎将山上翻了个遍。他把那女子藏哪里去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生死关头，命都不保了，什么样的天仙他也顾不过来了，想必丢在林子里了。”低哑的声音嘲讽道：“您老听到了没？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几声鸟鸣。不会是他们的援兵到了吧？”
“呵呵。”苍老的笑声响起，听着就像是咳嗽：“你放心，他们不会这么早到的。”
……
萧廷之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目前沈湛应该是安全的。他嘴角上扬，而他，来得还不算晚。
天空飘着毛毛雨，似有放晴的意思。东边天空已经呈现出一丝朦胧的光，他已经能模糊的看到身前的人影。
萧廷之一个手势，带头猫着腰上山，身后亲兵一个个跟在身后，一行人悄悄隐没在石林中。
几人刚刚上到山腰，便听到上面传来打斗声。山上光线又好了许多，萧廷之看清了，是他二队的人和十余个黑衣人打在一起。他们人数相当，他的人已经占了上风。
“不要让他们传出信号。”萧廷之对身边亲兵道。
几个亲兵闪身加入进去，战斗很快结束了。只留了一个活口，其余的十多人都被消灭了。
萧廷之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黑衣人都不是死士，看刚才的招式和相貌，更像军人，他们功夫一般，招式狠厉却中规中矩，皮肤黝黑，应该经常待在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