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鲁交界的汴塘乡据点,当地守备营营长胡传勇非常热情的迎接老六和陈佳华的到来。
“哎呦,这位就是陈司令的公子呀,失敬失敬!”
尽管胡传勇笑脸相迎,陈嘉华依旧心惊胆战:“这是哪里?不是说好了去港城吗?”
老六贱兮兮地说:“港城哪是那么好混的?听六叔的话,乖乖在这里待着,有吃你就吃,有喝你就喝。”
“你他妈的是谁六叔?送我回去,我要去找我爹!”陈佳华说着就跳下马车要跑,被胡传勇的手下给拦住了。
胡传勇依旧笑呵呵地说:“爷们啊,你在我这里,就放心吧,你是司令家的公子,我一定会好好关照的,我保证,除了我,没人敢欺负你!”
陈佳华眼中尽是恐惧和不解:“你们到底想干啥?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集团军司令,弄死你们都不用抬手的。”
胡传勇挥手示意手下让开路,指着徐州方向对他说:“那就请便吧,不过有话在先,你这一回去,就给你爹收尸吧!”
陈佳华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老六笑得依旧很贱,“你爹为了救你,都跟日本人跪下了,要不是我们老大出手,你觉得你还有命,这次,是用了手段才把你弄出来,你这一回去,全露馅了,我敢保证,第一个想杀你的人,一定是你亲爹!”
胡传勇指着自己的肩章说:“你想想,我只是一个营长,如果没有密令,怎么敢强行留下你呢?密令上说了,只要你敢离开营地半步,就地枪决。”
说完就继续挥手:“走吧,试试!”
陈佳华不信邪,扭头就走,结果一片拉枪栓的声音把他吓尿了,又爬着回来了,拉着胡传勇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不走了,求你别杀我!”
胡传勇很满意的拍拍他的脸:“这就对了嘛!乖乖的,别闹事儿,赶明儿,再给你介绍一个媳妇,给你陈家留个后,省得你想三想四的。”
老六一听这话,再次露出贱兮兮的表情:“胡大哥,兄弟我还是光棍呢…”
胡传勇搂着他的肩膀,非常豪爽地说:“了解了解!你来之前,你们老大就让人捎信给我说了,要留你在这过上半个月,而且特地交代,一定让我把你这个事给安排好了!”
老六当时就涨红了脸:“真是辛苦胡大哥了,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眼光有点高,一般人家的姑娘我还真就看不上。”
胡传勇哈哈大笑,继续上来搂住他的肩膀说:“放心,安排好了!长得特别有福相,黄花大闺女,没生过孩子,双眼皮,睫毛还长,双排扣真皮大衣,耳朵大有福气,关键是屁股大,能生养,绝对的!”
老六高兴坏了,拍着胸脯表示:“放心,这婚事要是成了,每年的鲤鱼少不了你的!”
胡传勇,耿集乡人,父亲靠打铁为生,本是义和团老兵,由于腿有残疾,40多岁才找到个瞎眼媳妇,老来得子生了他,生下他没多久老头就死了。他那瞎眼的娘要饭把她养活。
这小子就是一个混不吝,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唯独对老娘非常孝顺。早几年的时候,爬上了本村王二愣媳妇的床, 被人捉奸在床,打出了村子,家里的房子也赔给了人家。
逃出村子之后,投了国军,依然死性不改,竟然勾引了他们旅长的小媳妇,竟然也混到了一个连长的官。
中日开战之后,他倒也算是有种,跟着队伍在河南打仗,兰封会战之后,他这个连损失过半,就留在了豫南山区打游击。打仗就打仗吧,这家伙死性不改,其行径与土匪无异,打家劫舍,敲诈勒索,当地人听说他的名号之后,就没人不骂他的。
一次奉命进山搜救苏联飞行员,恰巧与第五战区同来执行任务的闫老四碰面了,这两人可是同村死党,关系莫逆,胡传勇老娘的后事都是这个闫老四一手操办的,胡传勇得知以后,又是磕头又是作揖,信誓旦旦的要把命交给人家。
那一次他说到也做到了,为了掩护闫老四过河,率军拦敌,虽说没抵挡多长时间,也算完成了阻击的使命,然后第一时间撒腿逃命,一路辗转到了苏南和皖南一带,继续一边打鬼子一边打劫。
这家伙也算是个人才,就靠着剩下的十来个人七八条枪,竟也拉起了将近500人的队伍,自封为忠义救国军的司令。
后来在苏南被鬼子给包围了,索性就当起了伪军,由于奸懒成性,出工不出力,与大阪师团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信条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被第一集团军给踢了出去,他本着“此地不留爷,爷就去要饭”的原则,带着一队兄弟跑回了苏北老家。提着两瓶假酒,去求助第二集团军司令的拜把兄弟瞎狗子,他的要求不高,就想谋一个不用打仗的差事。
临走还顺走了谷俊宇木器厂的两条凳子。
结果么,就被派去在苏鲁交界处的汴塘乡驻守,到了那边也没闲着,在运河边搞了个码头,不管是新四军还是八路军或者是国军,只要给码头上交了钱,他就给人提供保护,主打一个混日子。
要说他是一个混子吧,替谷俊宇办事的时候也挺卖力。
但是如果想要派他去打仗,他那各种理由就上来了,不说当地闹土匪,就借口说全军拉肚子,就算是推脱不开,确实也跟八路军的游击队打了几仗,子弹没少卖,战果却没有。
老六兴冲冲催促他赶紧安排自己去相亲,胡传勇说,请他喝顿就亲自带他去。
酒呢,没少喝,晕晕乎乎的,被胡传勇带到猪圈,老六和里面的一头母猪对视良久,心里五味杂陈。
胡传勇果然没有说错:一脸富态相,大耳朵双眼皮,双排扣的真皮大衣,屁股大,能生养,看那样子,一胎生个十个八个的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