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凛并非情商低的人,赵雪花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喜欢自己的同学一模一样。
他的心没有半分触动,为了斩断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严肃着脸认真道:“赵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没意思。”
赵雪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出现一丝裂痕,任谁被喜欢的人当面拒绝,都会大受打击,她也不例外。
她赵雪花头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那个男人却直白又坚决地说对自己没感觉。
明明不了解自己,就给自己定下死局,她内心生起一股埋怨,忍不住质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傅政凛眸光微冷,声音毫无起伏,“这个与你无关吧。”
“你不说,我就当你没有。”赵雪花执拗地看着他,眼眶通红。
傅政凛烦躁地皱起眉,他最讨厌应付这种关系,恋爱会让人迷失方向,不可理喻。
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闪光点,每年收到的情书能装满几个大垃圾桶。
有钱有势、模样还出挑的官二代,谁不喜欢?
傅政凛十几年来一直严律守己,从不把目光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对情爱一事没什么兴趣,也不敢有兴趣,毕竟这是自己父母明令禁止的事情。
他的人生和婚姻由不得自己,如果不是父亲落马,他以后很大可能会被安排联姻,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现在,一切都变了。
选择权回到他手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谁就喜欢谁,谁也无法强迫他做一些违背自个儿意愿的事情。
傅政凛冷眼看着不依不饶的赵雪花,嗓音透着明显的冷意,“我最讨厌纠缠不止的人,世界上多的是男人,为什么偏偏看上我。”
赵雪花脸上的红晕褪得干干净净,紧咬着下唇说:“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你现在还不了解我,凭什么认定以后不会爱上我!”
傅政凛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读书期间,某位富二代拒绝别人的理由。
“我喜欢男人。”低低的嗓音像颗巨石,陡然砸进赵雪花心窝。
她往后踉跄一步,双眼瞪得老大,嘴巴也大张着,被傅政凛一句沉重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回过神后,她在心里痛骂出声,好端端一个帅哥,搞什么基!浪费她的感情!
傅政凛无意久留,抬脚走出客厅,沿着长廊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杨虎家的小院比傅政凛那儿大了两倍,装修风格是现代化古风,据说这套占地面积约五百平的院落买了五千万。
陈大娘自从儿子买了这套房子后,气得茶饭不思,夜寝难安。
她辛辛苦苦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自己儿子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五千万,她心痛得要命,连着一个月没搭理他。
后来,还是霍于庭出马调和,才让两母子重归于好。
傅政凛特意放慢脚步,寂静深邃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听见方豫的怒吼声,才抽回思绪,加快脚步。
前院的假山池塘围着几个人,霍于庭、杨虎也在其中,而方豫那个小疯子全身湿哒哒地在池塘里面站着,嘴里还叼着一条手腕粗的金鱼。
“小豫,快上来,我带你去吃烤羊腿,这鱼不能吃。”霍于庭表情无奈,刚才是他看的人,杨虎突然走过来和他聊起淮城那批货的事儿,两人聊着聊着,没留意到方豫已经爬上池塘的栏杆,毫不犹豫猛扎了进去。
大冬天的,池塘里面的水冷到刺骨,傅政凛气得二话不说,直接下水把人捞了出来,挂在栏杆上,掀开吸满水的羽绒服下摆,直接对着全身最有肉的地方开打。
“啪啪啪”的巨响在前院连绵不绝,每一掌都落到实处,不带一点虚的。
方豫嘴里死死咬着金鱼,眼里翻滚着强烈的不甘和怒意,这个该死的生物居然敢打自己。
他像条脱了水的鱼大力扑腾起来,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傅政凛第一次打他打得这么狠,其他人上前阻止也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直到打得自个儿的掌心也火辣辣的痛,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恨声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吗!现在多少度,万一冻出个啥病,我管你死活!”
方豫嘴里的鱼掉在地上,愤怒到极点的面容有些狰狞,他转头恶狠狠地咬在傅政凛手背,大有咬下他一层皮肉的意思。
“记住,你又欠我五千了。”傅政凛闭了闭眼,眉头紧拧成一团,痛苦的闷哼声被生生咽下喉咙,他伸出另一只手掐住方豫后脖颈,力度很大,“听话,松开。”
方豫的后脖颈很敏感,每次被傅政凛扣住,便让他生起一股无力感,他用舌尖抵着渗血的皮肉,喉咙咕噜咕噜往下吞咽。
“小豫,听你哥的话,先松开嘴。”霍于庭劝了一句。
傅政凛的手背已经开始渗血,痛得他脸色发白。
自从搬来小院子后,方豫每两天都会逮着机会咬他一口,有时是睡着的时候、有时在吃饭期间、有时莫名其妙就猛扑过来,傅政凛被咬得最多的地方是脖颈和手臂,有些牙印已经深到见骨,也就只有他忍受得了这个小疯子。
换做杨虎,早就抄起衣架抽得他满地打滚,爹妈都不认识!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小疯子全身哆嗦一下,鼻翼颤动,不自觉张开嘴打了个喷嚏。
傅政凛提着他的后衣领,和他直视,冷声威胁:“你最好别感冒。”
方豫又是一个喷嚏,稀薄的鼻涕喷在傅政凛脸上,他眼皮抖动着,抬起手擦了擦脸。
“先带他去浴室泡个澡驱寒,待会喝点儿紫苏水。”陈大娘匆匆赶来,惊呼了好几声,赶忙催促他,“别傻站着咯,孩子冻得脸色都发紫了。”
傅政凛冷哼一声,嘴硬道:“冻死得了,省得天天咬人。”
方豫自打了两个喷嚏后,全身便像结了冰一般,冷得他直打寒颤,他耷拉着眼皮,浓密的睫毛沾成一团,不停颤动着。
傅政凛嘴上说一套,做事却毫不含糊,他把人带进浴室开了暖气,在浴缸里放满热水,三两下脱下他的衣服,把人扔进浴缸里面。
“啊!”
陡然接触到热水,方豫惊叫了一下,两手扒拉着浴缸边沿想要站起身。
傅政凛按住他肩膀,沉声呵斥:“你再起来!”
方豫扭了扭身子,被抽痛的地方泛着火辣辣的痛,他愤懑地瞪着傅政凛,后背往后靠到浴缸壁上,尖瘦的下巴尖被热水淹没。
不一会儿,热水泡得他全身舒服,脑瓜子也晕乎乎的,他微眯着眼,眼底的警惕逐渐被水雾遮掩。
不知不觉,他垂下眼帘闭上了眼,下巴在水里一点一点,喉咙泄出有规律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