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内,宋伯文居于首位,沉默不语,心思难以捉摸。
堂下众人屏息以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气氛。
卫琇莹是将门之女,尽管沦为嫌疑人,但依旧得到了一个座位。
贾情义的处境则显得颇为狼狈,他赤裸着上身,脸上满是灰尘。
宋伯文在听取了更夫的陈述后,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为这等小事敲响鸣冤鼓,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啊,将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更夫没想到自己会遭受如此严厉的惩罚,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乞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何琼面色凝重,低声命令道:“衙役何在?还不快将他拖下去行刑?”
两名衙役应声而动,架起更夫,将他拖向堂外。
不久,更夫凄厉的惨嚎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令人心悸。
刘善和李婉清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他叹了口气,这个更夫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又怎么会挨板子呢?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了,衙役直接把更夫扔出了府衙。
在惩戒了更夫之后,宋伯文的目光转向了卫琇莹,语气冷峻:“你身为将门之女,却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你可知罪?”
卫琇莹沉默不语,只是偷偷地擦拭着眼泪。
在来府衙之前,刘善特意叮嘱过她,无论面对何种质问,都必须保持沉默,谨记说多错多,不说不错,绝不能在言辞上露出破绽,留下把柄。
宋伯文见状,眉头微皱,卫琇莹的特殊身份使他无法对她施以刑罚,只要她不开口,谁都拿她没办法。
无奈之下,宋伯文不得不将视线投向贾情义,冷声质问:“身为戏子,你竟敢淫污将门千金,你可认罪?”
贾情义有样学样,同样选择沉默。
然而,他却打错了算盘,他不过是个卑贱的戏子,宋伯文哪怕有一刹那的犹豫,都与贾情义低贱的身份地位不符。
宋伯文当即下令:“来人啊,给我打!掌嘴五十!”
话音刚落,三名衙役立刻扑了上去,按住贾情义,左右开弓,巴掌如雨点般猛烈地打在他的脸上。
贾情义嘴角很快渗出血丝,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然而,他倒也硬气,抗住了毒打,依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宋伯文未料到贾情义如此顽固,正打算用言语诱导,没想到何琼却抢先一步,冷酷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衙役们加大力度,巴掌愈发狠辣,贾情义的脸愈发肿胀。
可令所有人都有没想到的是,贾情义再次硬生生地抗了五十个巴掌,仍旧没有屈服。
何琼见状,却并未动怒,而是继续下令道:“用板子掌嘴!若他能挺过一百下,今日就到此为止。”
衙役领命,正准备去找板子,何琼又下令道:“别找了,用杀威棒打。”
衙役得令,迅速取来杀威棒,其凶猛之势让旁观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贾情义面露惊惧,这一棒若打在脸上,岂不是要命?
这若是一百下都打下去,神仙来了也扛不住啊!
刘善终于明白了何琼的意图,何主事想把贾情义打死,一旦奸夫丧命,那么在给卫琇莹定罪时,便有了更多的操作余地,甚至可以从轻发落。
就在衙役举起杀威棒的一刹那,就在刘善悬着的心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挡在了衙役面前,将贾情义保护在身后。
是卫琇莹!
她终于忍不住了,凄声喊道:“住手!此事与他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
衙役们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纷纷将目光投向何琼。
刘善见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同时,李婉清紧紧握住刘善的手,低声自语:“真是造孽啊!”
大堂上,宋伯文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跳,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瞬就会中风抽搐。
卫琇莹的行为,无异于把他的脸狠狠踩在地上摩擦,激起了他的杀心!
何琼犹豫再三,面无表情地问道:“卫琇莹,你以为独自揽下所有,就能洗清这桩丑闻吗?你以为……”
“何大人!”宋伯文突然打断了何琼的话,挥手道:“我累了,今夜就到此止,明日再继续审理此案。”
何琼愣了下,宋伯文明明杀意盎然的,哪里有一丝累意?
但宋伯文是主审官,何琼只能应声答应,命令衙役将贾情义暂时关押,至于卫琇莹……
何琼看向宋伯文,等着他发话。
尽管宋伯文心中充满怨恨,他仍须依法行事,下令将女子送往卫府,并严加看管,确保在明日巳时前带回府衙受审。
随后,宋伯文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衙役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卫琇莹押送回卫府,而贾情义则在众人注视下,被押往大牢。
夜色渐浓,府衙外的议论声却越发喧嚣,人们纷纷猜测着明日的审讯将会如何展开。
周围的议论声让李婉清眉头紧蹙,她低声对刘善说:“这局势,似乎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棘手。”
“是啊!”刘善缓缓开口道:“原本何主事几乎就要成功了,却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李婉清恼怒地说道:“都怪琇莹,是非不分!”
这时,李婉清突然问道:“如果刚才在堂上受审的是我们,你会不顾一切地挡在我身前吗?”
刘善愣了愣,送命题?
还好他是现代人,拥有跳出框架的思维模式。
他故意停顿片刻,就在李婉清即将不耐烦的时候,才低声回答:“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经过三书六礼的夫妻,怎会沦落到衙门大堂受审呢?”
李婉清顿时醒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切实际的问题,不禁有些难为情。
刘善见状,为了避免李婉清继续深思,急忙岔开话题:“婉清,解决此案的关键是宋伯文,只要他不追究到底、死咬着不放,凭借卫家的势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