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北山县城外,赵和与独孤小小二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模样狼狈到了极点。而他们身旁的几个护卫,更是狼狈不堪。
几人正在一棵大树下稍作修整。
赵和望着远处的北山县城,自我安慰般说道:“小小,只要绕过北山县,我们就能抵达云山关了。到那时,我们就真正安全了,白赫已经去云山关求援了。”话虽如此,可赵和的脸色依旧凝重得如同压了块铅石。
忽然,马蹄声骤起,赵和与独孤小小皆是一惊,赶忙一同起身看去。只见一队人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奔袭。
“小小,快走!”赵和急忙喊了一声,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似要挺身而出挡住来人。
独孤小小却不为所动,毅然拔出佩剑,坚定道:“江湖儿女,自当侠肝义胆,我不会独自逃走的。”
赵和心里明白,此刻逃跑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窘迫,索性不再做此打算。
不多时,这队人马便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独孤小小摆出临敌的架势,然而她那三流的修为,在此情此景下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她举剑指着来人,虽一言不发,却下意识地将赵和隐隐护在身后。
看着四周把自己和独孤小小围得水泄不通的武者,赵和苦笑着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终究还是没能逃到山水关啊……”
赵和看着身前的独孤小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自责。这样一位侠义心肠的女子,自己当初实在不该利用她。
“雍王,路过我北山县,为何绕道而行?莫不是嫌弃我这北山县太过寒酸?我可是一直盼着您大驾光临,您却过门不入,这不是存心让陛下怪罪我招待不周吗?”北山县县令张永向前走出几步,居高临下地说道,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赵和笑了笑,而后一脸诚恳地说道:“张县令,你今日若能放我一条生路,朕定当将此视为救驾之功。自古功高,无过于救驾啊。”
赵和自然清楚张永其人,也知道他是大佛寺的忠实信徒。但此刻,画大饼已然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能姑且一试。
“哈哈哈……”张永先是一阵大笑,随后神色陡然一冷,道:“雍王,您这是在说笑吗?我若拿着您的人头,陛下自会重重封赏于我。”
“这么说,你是要杀我?”赵和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直直地盯着张永。
张永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官怎会杀雍王呢?不过是一群土匪杀了雍王罢了。本官来迟一步,只找到了雍王的尸身。本官实在愧对陛下,只能带着雍王的尸身进京请罪了。”
张永说着,眼神变得愈发冰冷,缓缓抬起手,就要下令动手。
“慢!”赵和突然大声喊道。张永抬着手,眼睛微微眯起,问道:“怎么?雍王还有什么话要说?”
“能放她离开吗?”赵和看了独孤小小一眼,眼神中满是恳求。
张永目光移到独孤小小身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对不起,小小。”赵和轻声说道,此刻的他,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了独孤小小,喜欢上了她这份侠肝义胆。他伸出一只手去拉住了独孤小小的手,临死时做着最后的表白。
独孤小小一愣,此时她的内心有些慌乱,一时之间竟也理不清心中复杂的情绪。
张永一挥手,他身后的人便纷纷一拥而上,争先恐后,那模样仿佛是一群饿狼见到了鲜美的肥肉,生怕抢少了。
独孤小小自知自身实力有限,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也紧紧拉着赵和。
然而,只听得几声砰砰闷响过后,却再无其他动静。独孤小小满心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位老者稳稳地立在自己身前。
“爷爷!”看着老者的背影,独孤小小惊喜地喊出了声,脸上瞬间浮现出欣喜之色。
这位老者正是独孤行。独孤行并未回头,而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空中。
只见空中,一念临空而立,静静地注视着独孤行。
独孤行之所以没有对那队人痛下杀手,是因为他深知,若自己开了这个先例,难保不会有其他天境强者对大秦的官员也如此行事。
“独孤行,你可知我这么多天为何一直未出手?”一念双手合十,神色淡然地问道。
“自然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让大秦损失一名天境强者么?”独孤行风轻云淡地回应着,随后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一悲和尚仿佛从天而降,宛如神佛临空般傲然伫立。
“既然知道,为何还来?”一悲冷冷问了一句。
“那你又可知我为何到现在才出手?”独孤行反问道。
“哼,自然是我们不想再继续钓鱼了,你若不出手了就没有机会了。莫非你还能如安阳王那般,让大秦的天境强者齐聚于此?”一悲见独孤行如此淡定从容,自己反倒有些沉不住气,似乎还心有余悸,目光开始警惕地在四周搜索起来。一念也和一悲一样,眼神不停地留意着各处动静。
独孤行看着一悲这般模样,不禁笑了笑。一个天境强者竟对一个九境之人如此忌惮,实在是让人觉得既好笑又不可思议。
“我自然无法让大秦天境强者齐聚一堂,但安阳王是我外孙女婿,我只需让他来此便足矣。”
独孤行这话一出,一念和一悲齐齐大惊失色。倘若江宁出现在此地,那么在场恐怕就不止独孤行一位天境强者了。两人心中顿生惧意,不由自主地露出戒备之色。
独孤行眉眼微微一挑,趁着这个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独孤小小和赵和飞速遁去。
一念和一悲顿时明白自己中了独孤行的虚张声势之计,赶忙飞身追去。
独孤行带着独孤小小和赵和并未逃出多远,一道耀眼的佛光陡然从前方猛烈袭来,一怒和尚凭空现身,挡住了独孤行的去路。
独孤行刚欲改变方向,一念和一怒便迅速围了上来,三人呈三角之势,将独孤行紧紧围在中间。
“堂堂天元书院副山主,竟要靠一个区区第九境的安阳王来给自己壮声势,你不觉得可笑吗?”一悲满脸讥讽地说道。
“那为何一悲大师会忌惮一个区区的地九境呢?这岂不是同样可笑?再说了,你们又怎知我不是故意示弱于敌呢?”独孤行依旧神色平静,风轻云淡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