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微微颔首,夜色渐深,万籁俱寂。然而,江宁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思绪万千。
听着秦小碗那均匀的呼吸声,江宁知晓她已然沉沉睡去。而身旁的云安,似乎同样无心睡眠,睁着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漆黑的夜。
“云安。”江宁轻声唤道。
“嗯。”云安应了一声,声音轻柔,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老国公去了赵国的事,你知道么?”江宁说着,揽着云安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外公离开时,跟我说过。”云安往江宁身边靠了靠,仿佛想从他身上汲取些温暖。
两人话说至此,便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有意避开独孤行可能面临的结局。
良久,云安突然开口:“夫君,转过来。”
江宁依言把头侧过去看向云安。云安缓缓把脸贴近江宁,两人鼻子上的汗毛轻轻触碰在一起。在这朦胧的夜色中,云安凝视着江宁,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夫君,我知道过不了几天,你一定会去云州的,对不对?”
江宁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李恒和佛尊终究会出手,我得去看看。道一去了,老山主和霓师姐也去了,不久之后还会有无数读书之人和武者纷纷前往,我作为这事儿的怂恿者,总不能躲在后面吧。”
“你是安阳王,其实可以躲一躲的。”云安咬着唇,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与不舍。
“躲起来干嘛?躲起来收尸么?收尸的人可是最痛苦的,我可不想做那个收尸之人。”江宁自我调侃了一句,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那你忍心让我成为收尸之人,让我痛苦吗?”云安的声音愈发轻柔,满是心疼。
江宁用鼻子蹭了蹭云安的鼻子,笑着安抚道:“放心,夫君我可不是一般人,不会让你为我收尸的。”
云安想着江宁来到京城后的种种,自己、云阳,还有国师都成了江宁的人,而且还能掺入到天境的纷争之中,江宁的确不一般。而江宁的改变,似乎要从那次看自己沐浴说起。
想到此处,云安不由好奇地问:“夫君,你为何从看我沐浴后,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你以前可是个十足的纨绔,这究竟是为什么?”云安撑起身子,一只手拄着下巴,一脸好奇地问道。
江宁的手有些不安分,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云安,看见你婀娜身段,那一刻就像一道光,一下点醒了浑浑噩噩的我。为了能配得上你,我自然要表现得不一般呀。”江宁带着坏笑说道。
云安轻轻哼了一声,一把抓住江宁作怪的手,嗔道:“鬼话连篇。”
说罢,云安翻身而上,江宁见状眉头一动,疑惑道:“干嘛?”
“你不入天境,我始终放心不下你去云州。朕给你开个小灶,让你早日进入天境。”云安目光灼灼,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还要上朝呢,小心迟到,夫君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哦?”江宁调笑着回应。
“我不管,今日我就要让小家伙先给我上朝。”云安霸道地说道。
......
一抹艳丽的红色在黑暗中肆意蔓延,仿佛要撕裂这沉沉黑夜,也在急切地催促着云安。云安无奈地看了看天色,知道时辰不早了。
她轻轻拍了拍秦小碗,说道:“小碗姐,别装睡了,接下来就靠你来搞定了。”
秦小碗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应道:“知道了。”显然,秦小碗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假装睡着。
江宁笑了笑,刚开口:“小碗....”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小碗堵住了嘴。
“小宁子,修炼的时候别废话。”
皇宫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云安这才姗姗来迟。
坐在龙椅之上,云安只觉得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陛下,云州又传来急报,此次妖物数量居多,既有飞禽又有走兽,攻城之势迅猛,轻而易举便突破防线。三水关已然告急。”镇南王出列奏道。
云安又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随意地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朕会下诏,让有志之士前往云州。”云安说得轻描淡写,宛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又议了一些事后,云安说了一句:“若没事便散朝吧。”
“陛下,臣要参安阳王江宁。”一名御史突然出列,语气颇为严肃。
听闻此言,云安的倦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她直起身来,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江宁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是调戏了良家妇女,还是跑去逛了青楼?”
就在云安胡乱猜测之时,只听那御史高声道:“安阳王实乃红......”御史一时语塞,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安阳王实乃祸水 ,自他回京,陛下便没了往日的勤勉,日日宿于安阳王府,还不时迟到,陛下如今气色一看便是......”
听着御史这番话,云安明白这御史是在旁敲侧击自己,不由地有些尴尬,但又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她轻咳一声,说道:“这也怪不得安阳王,朕乃女子,若公然养男宠恐遭史书诟病,所以只能辛苦安阳王了。以后朕会多加注意。”
下朝之后,云安回到安阳王府。见江宁正和国师秦小碗云阳三人说话,她一进厅门便盯着江宁看。
江宁疑惑不已,伸手摸了摸脸,问道:“云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国师云阳和秦小碗听闻,也齐齐将目光投向江宁,似乎也想看看他脸上是不是真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夫君究竟长什么样。夫君你可知,今日早朝上有御史参你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说法名不副实啊。”云安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她把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江宁听。
江宁对于有人说自己是红颜祸水一事,倒并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他更关心三水关出现的妖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宁几人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接着,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狐妖一只脚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