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作其他人,看着这般惊悚的笑容,保不齐已经抖若筛糠了,但苏逸却无甚感觉,而是回应了一个笑容。
这下子,倒是弄得那个雨衣人不知所措了,而后其脸上的笑容收敛,只剩下冷漠与怨毒,不善地盯着苏逸。
“雨夜屠夫吗?”
眼前这个雨衣人,并不是诡异,而是人,或者说和他一样,都是诡者。
而其装束,则让苏逸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在诡事驿站上看到的关于雨夜屠夫的事件。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个杀人凶手,时常于雨夜出没,以杀猪刀袭击、屠杀无辜路人,凡被其所杀之人,手脚血肉被肢解,血液被放干,极其血腥残忍,至今已有十几人死在其手中,故被称为雨夜屠夫。
而在监控以及目击者的供述中,这个雨夜屠夫作案时,都会穿着黑色雨衣与雨靴,装束和眼前这个人颇为相似。
当然,究竟是与不是,他也说不准。
见苏逸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更是对他一点儿也不害怕,那个雨衣人身上的杀意愈发可怕,似有殷红的鲜血,从其雨衣上流淌而下,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开来。
就在苏逸以为对方会忍不住冲上来时,那个雨衣人忽然收敛身上的杀意,转身离去。
“他怎么走了,这么怂的吗?”
苏逸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沈云溪:“对了,他不是乘客吗?”
“看样子不是。”沈云溪说道。
苏逸疑惑道:“不是乘客,也不是诡异,也能乘坐44路公交车吗?”
沈云溪想了想道:“不能,不过那个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已经被诡异力量扭曲,怕是没有多少人性了,这应该也是他能乘坐公交车的原因。”
“这样吗?”
苏逸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对了,那个人,是雨夜屠夫吗?”
沈云溪自然也知道雨夜屠夫事件:“极有可能。”
“啧啧……可惜了啊!”
苏逸有些惋惜,雨夜屠夫事件可是两星任务,有一千多功勋呢,如果这里能动手,弄死雨夜屠夫,那不就赚了吗?
“有机会的。”沈云溪淡淡一笑,看着雨衣人远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
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阵公交车的喇叭声,一辆公交车从黑暗中驶来,红色的44路车牌,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44路公交车看似速度不快,可眨眼就到了两人身前,停了下来。
待车门打开后,苏逸和沈云溪登上公交车。
甫一登上公交车,便有一股寒意袭来,比外面还要阴冷不少,不仅如此,此时的公交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或者说,有人,有诡异。
尤其是后面的座位上,并排坐着五个身穿寿衣、脸上涂着殷红的纸人。
没错,就是纸人。
不过那些纸人,并没有点睛,有眼无珠,苍白一片。
而当苏逸与沈云溪登上车后,那五个纸人同时扭头看向他们,那有眼无珠、苍白空洞的眼神,看上去异常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在一个纸人旁,靠窗户的位置,则坐着一名戴着眼镜、二十来岁、看起来有些像学生的男子。
那个男生所在的位置,正好被五个纸人所包围着,包围的严严实实。
此时,那个男生脸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着,看到苏逸与沈云溪后,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拼命向两人使着眼色,要不是他旁边坐着一个纸人,堵住了他的路,怕是早就冲上来了。
男生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希望苏逸和沈云溪能帮帮他。
帮什么,自然是帮他从那五个纸人的包围中出来了。
只是苏逸看了一眼那五个纸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至于沈云溪,则压根就没理会对方。
看到苏逸与沈云溪的表情,男生双手合十,脸上露出恳求之色,嘴巴动着。
但就在这时,那些纸人仿佛觉察到了男生的举动,齐齐转头看向他,一股阴冷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男生顿时身躯僵硬,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一动也不敢动。
苏逸给了男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移开眼睛。
除了五个纸人和男生外,前面的位置上,也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人,当然也是参加这次任务的乘客。
苏逸和沈云溪向两人点了点头,也就近坐下,离后面那五个纸人远远的。
那五个纸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还是离远点为妙。
“哐啷……”
在他们坐下后,44路公交车的车门也随之关上,向前驶去。
渐渐的,车窗外若隐若现的霓虹灯光,消失不见,只余零星半点的森白光芒,看起来阴森邪异。
片刻后,公交车又在一个站牌前停了下来,一个怪异的和尚慢慢走了上来。
和尚穿着一件破旧的袈裟,身材瘦削矮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
说怪异,则是因为和尚的头,不是人头,而是一尊佛头,就是庙里那种用石头雕铸的佛头。
佛头慈祥悲悯,面露微笑,但配上那个瘦削矮小的人躯,却又说不出的怪异。
随着和尚上车,似有阵阵佛音禅唱在公交车内响起,不知是不是苏逸的错觉,公交车上阴冷的气息,顿时消散了许多。
苏逸、沈云溪等人,不由神色凝重。
事实上,不仅是他们,就连后面那五个纸人,好像也有些紧张,那有眼无珠的眼睛,纷纷挪开,不敢直视和尚。
好在和尚并未作妖,而是径直来到一个座位上坐下。
坐下后,和尚便轻轻捻着手中的佛珠,双眼微垂,身上渐有缕缕金光生出,愈发的宝相庄严,亦愈发的神秘莫测。
由于离得和尚比较近,苏逸甚至能感受到那缕缕金光落在身上的温暖之意。
虽然没有从那些金光中感受到任何阴邪与不适,也没有在和尚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可偏偏苏逸莫名紧张不已。
毕竟,这个和尚给人的感觉太过神秘了,绝对不是什么寻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