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盛老太太对此早已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想得十分周全。
其一,如果盛纮选择走科举之路步入仕途,那么在宋朝那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背景下,作为一名官宦之人,为了维护自身的良好口碑,盛纮定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必须恭敬有加地对待着将他抚养成人的嫡母。
其二,倘若盛纮无法踏上仕途,那么他就只能转而投身于商业领域。而从事商业活动所需的本金必然由盛老太太提供。如此一来,盛纮同样不敢对盛老太太有半分不敬。无论未来盛纮是为官从政,还是从商经营,他都始终离不开盛老太太的支持与帮助。
至于盛纮最终能否真正做到孝顺,对于盛老太太来说,那不过是一份意外之喜罢了。即便盛纮未能尽到孝道,在情理之中也算不得什么出乎意料之事。盛老太太经历过大风大浪仿佛一下就开窍了一样,过苦心经营数十年,凭借气度高洁、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有了盛家如今的模样。
金帅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揣测这老太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苦思无果之后,便决定不再费神琢磨,干脆将此事抛诸脑后。与此同时,庄学究、老太爷以及盛纮三人经过一番热烈的探讨,终于达成共识,缓缓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庄学究先是悠然自得地轻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然后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开口问道:“盛老太太啊,对于这门亲事,您可还算满意?”
盛老太太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满意自然是满意的,这熹哥儿啊,确实是才华横溢,与吾家华儿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不过呢,老身吾还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熹哥儿,不知金大人意下如何呀?”
金老太爷闻言,连忙拱手作揖,态度极为恭敬地应承道:“盛老太太,你是长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有所顾虑。”
得到金老太爷的首肯,盛老太太随即转头看向熹哥儿,和声细语地说道:“那好吧,熹哥儿,随华儿和老身一同前往后堂吧。”说完,她便率先起身,朝着后堂方向迈步而去,华儿紧跟其后,而熹哥儿则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跟上她们的步伐。
金帅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连问都不问一下自己的想法啊,难道就这么不把人权当回事吗?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老老实实跟在盛老太太身后,一同来到了后堂,并顺从地找位置坐下。
此时,只见盛老太太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主榻之上,仪态端庄,尽显威严。而华兰则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坐姿优雅大方。金帅与华兰相对而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总是落在华兰身上。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原来是盛老太太故意为之,她想要打断一直盯着华兰看个不停的金帅。金帅听到声音,赶忙将视线转向盛老太太。
只听盛老太太缓缓开口道:“熹哥儿,老身对于这桩姻缘,实难赞同。”
“祖母……”华兰一听这话,急忙想要说些什么,但被盛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住,示意她先不要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