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了个平手。
司空珏嘴角微勾,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百里大小姐的棋路看起来很熟悉,不知是谁教的?”
清虞微微歪头,眼神平静地直视司空珏,反问道,“那王爷是跟谁学的?臣女也觉得很熟悉。”
司空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是我大皇兄教的。说来也巧,今日正好是他的生辰。”
清虞顿了顿,目光少了些往日的平淡,多了几分诚挚,“臣女听说过靖安王的事迹,他在世时和大舅舅并称京城双杰,后来又加上了小舅舅,听说只要有他们参与的战事,无有不胜。
可是十二年前那场战争,只有小舅舅回来了……”
清虞眼神渐渐变冷,捏紧了拳头。
就是从那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华阳侯府势衰,母亲开始生病,直到病重去世,父亲再娶,她离京…
缓了缓神色,又开口问道,“当初那个暗算王爷的人,有消息了吗?”
司空珏摇了摇头,“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半点消息。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查,只要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告诉你。”
“多谢王爷。”…
百里景邬刚进到红湘院,就见到史湘云一脸憋闷的坐在上首,旁边百里清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百里景邬朝史湘云行了一礼,“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史湘云长叹了一口气,“你问你三姐。”
百里景邬轻蹙起眉头,“三姐,你做了什么?惹得母亲这么不高兴?”
百里清珊很是无所谓的道,“没什么呀,就是买了支步摇而已。”
“珊儿,那支步摇虽然好,可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分明就是你大姐和那个夏侯琳故意激你的,偏偏你还上当了?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冲动的性子,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这么多银票带上。你把票据拿来,我让人去退了。”
史湘云一想到六千两银子打了水漂,就心疼的紧,提起那个杀千刀的百里清虞更是气的牙痒痒。
百里景邬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步摇?”
“春杏,你今日随小姐出去的,你来说。”
今日随百里清珊出去,被打肿了脸的小丫头春杏,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把胭华阁内的事情说了,当然,省略了百里清珊故意推开夏侯琳的事。
百里景邬一听,蹭的一下站起身,“三姐,你把票据给我,我亲自去要。”
百里清珊嘟囔着嘴,“我就没要票据,退不了了。”
“那好,既然是大姐故意给你设套的,那我就去找她要。”说着就要抬脚出门。
路过春杏旁边,直接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贱婢,跟着小姐出去,却不知道劝阻,该打。”
说完不做停留,直接出了门,往熙和院的方向而去。
春杏一时不注意,被踹倒在地,一阵剧痛袭来,却只能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敢哭出声,生怕触怒了主子,赶紧爬起来好跪好。
史湘云看着碍眼,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滚出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小姐了,自个儿处理一下脸,别让老爷看见。”
“是,奴婢谢夫人,谢小姐。”春杏赶紧狼狈地退了出去。
回到下人房,才敢流出眼泪,可也不敢发出声音。
同屋的春苹好心递过去一块冷毛巾,眼里都是同情,“敷一敷吧,我同厨房的于妈妈讨要了一点冰块,包在里面了。要不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今日也轮不到你陪着三小姐出去,被打的也不会是你。”
春杏流着泪接过毛巾,“谢谢春苹姐。”
春苹垂下眼帘,“不用谢,你我都是奴婢,我们的命由不得自己,也不值钱。”
“大小姐身边那几个也是奴婢,可奴婢和奴婢也是不一样的。”
春杏今日仔细瞧了瞧巧梳和味锦,她们身上穿的都是好料子,也不像她这样畏畏缩缩。
春苹的目光微微一滞,在春杏红肿的脸上轻轻略过,“是啊,奴婢和奴婢也是不一样的。”……
清虞还没回到院子,就远远地瞧见了百里景邬在熙和院门口徘徊,看上去很不高兴,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
待走近些,还不等清虞开口,百里景邬就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他用拿着鞭子的那只手指着她,扯着嗓子大声说道,“百里清虞,你今日是不是故意给我三姐下套,让她买了一支六千两的破步摇?你简直恶毒,还不快把银子交出来,还给我三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院里的慧心和语默听见自家小姐名字,赶紧小跑出来。
身后的味锦和巧梳也正要上前护着小姐,清虞伸手拦了一下,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好弟弟要怎么对她不客气?
周围其他的丫鬟小厮仿若未闻,个个都专注地做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大气儿都不敢出,更不敢交头接耳。
清虞挑了挑眉,嘴角勾起讥笑,“五弟是把脑子丢了?三妹自愿买的,没人逼她,银子又没给我,找我做什么?”
“你,那夏侯琳是你亲表妹,当时你就在场,你为什么不阻拦?你分明是故意的。”
百里景邬笃定,这事儿一定和这个大姐脱不了干系。
“你有证据吗?没有就别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清虞不想和这个白痴浪费口舌,抬脚就要进院。
百里景邬见状,恼羞成怒,手中长鞭一挥,鞭梢擦着砖石地面划过,发出“嘶啦”一声响,“百里清虞,你不要太过分,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就对着清虞扬起了鞭子,鞭影在空中呼啸而下,眼看着就要落到清虞头顶,
清虞眼神一冷,身形陡然一动,如鬼魅般欺身向前,在鞭子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精准地出手握住鞭子的手柄,顺势猛地一拽。
百里景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拉扯得向前一个踉跄。
清虞毫不留情,运力挥起鞭子,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重重抽在百里景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