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四十二……恭喜王子从众多人胜出。”
侍卫清点了猎物的数量,宣布了此次的胜者。
“等等,你眼瞎吗?这不都是她干的,本王不至于连这点功绩都要抢。”拓跋归对着侍卫举了举手,有些不屑的说道。
侍卫当然看见了,猎场上叶溪亭以一敌十,一个异国人,连族长最宠爱的儿子的猎物都敢抢。
但他以为叶溪亭就是拓跋归请的外援,没想到他们俩还要个算个的。
“那今年的勇士就是……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侍卫才想到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叶溪亭站了出来,她的发丝稍显凌乱,那把沉重的猎弓被她背在身上,所有的目光都朝她汇聚。
“叶溪亭,我的名字。”
按照以往的规定,王上为勇士带上象征勇气的花环,勇士可以乘机向王上提一个要求。
那个在高台上沉默不语的王,终于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去看他,只有叶溪亭她单膝跪地,目光追随着拓跋扶的身影。
王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终于正视了她一眼。
“你就是今年冬狩的勇士。”
“是。”
叶溪亭不卑不亢。
他的右耳戴着一颗明黄色的琉璃耳坠,是和他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拓跋扶随着叶溪亭的目光,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坠:“你喜欢这个?”
“送你了。”
他将自己的耳坠解下,挂在花环上,顺手理了理叶溪亭被风吹凌乱的头发,将花环戴在了她头上。
“你想要什么?”
明明是一个表示忠心的跪姿,叶溪亭却有一股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野心。
她盯着他黄色琉璃一般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想与您合作。”
拓跋扶笑了,他只是勾了勾嘴角:“你又怎么知道我需要呢?”
“您的眼睛,您的眼睛告诉我,您不会屈居人下。”
叶溪亭昂起头,语气是十分坚定。
拓跋扶轻笑一声,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把人牵了起来。
“好,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中,拓跋扶牵着叶溪亭提前退场了。
拓跋归刚想站起来反抗,就被穆斯塔法拦了下来。
“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忤逆拓跋扶?你脚跟还未站稳,拓跋归,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
纱帐装饰着这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地上的炭火烧得通红。
拓跋扶侧身靠在软榻上,看着他面前的叶溪亭。
“你是拓跋归带来的,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你们年纪相仿,看上去会有话说。”
“显而易见,我是南流人,若是让拓跋归当上北魏王,以他牙眦必报的性格,边境少不了几场大战。”
“而且他带着穆斯塔法潜入我府中,派人屠戮我府上的人,还把重伤的我虏到北魏,我和他就不可能是同路人。”
叶溪亭平淡地说着,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拓跋扶用剑挑开她的衣领,那里确实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只差几寸就要触及心脏。
“你能为我做什么?”拓跋扶确认了她没有说谎,收了剑,有些认真地看了一眼她。
“稳固王位,杀了拓跋归和穆斯塔法。”
拓跋扶轻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拓跋归毕竟是我长兄的儿子,你还是留他一命为好……那你又要些什么?”
“等我把事办成了再说。”
叶溪亭又对上了他金色的瞳孔。
一个侍卫敲了敲门框:“王上,王子求见。”
拓跋扶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对着叶溪亭说道:“你看,这么快就有人来寻你了。”
拓跋归哪里是求见,他这是硬闯:“拓跋扶!你个贱人,你这是强抢你懂吗?我看你就是纯贱……”
拓跋归嘴上毫不留情,他背后有穆斯塔法和各族族长撑腰,丝毫不把拓跋扶放在眼里。
拓跋扶是临危受命,不过听说他不是纯血北魏人,他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就是证明,可他本事确实出众,在前北魏王死后平定六部叛乱的就是拓跋扶,人们更多的是畏惧他的雷霆手段。
可天下太平了之后,有些迂腐的老头就觉得血脉还是很重要的。正巧逃难的拓跋归活着回来了,他们就有了拥立新王的心思。
一顿吵吵嚷嚷地,叶溪亭还是带着拓跋归走了出去。
穆斯塔法瞪了一眼叶溪亭,叶溪亭倒是毫不在意。
拓跋归和叶溪亭手牵着手,回了自己的帐篷。
“那个老男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拓跋归恨不得把叶溪亭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
叶溪亭突然就落了泪,拓跋归都搞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哄。
“不许哭,你不许哭。”
拓跋归给不了什么承诺,他也不会安慰人,他一生下来就能掌握别人的生死,他只会命令别人。
他哄着哄着就睡着了,自然而然就忘了叶溪亭手上的锁还没上。
叶溪亭起身擦了擦满脸的泪,从拓跋归身上摸出迷药,倒了一点在他鼻息处。
见人昏死过去后,叶溪亭才开始翻箱倒柜找钥匙。
她把找到的钥匙的形状拓印下来,收在了里衣中。
叶溪亭看了一眼熟睡的拓跋归,还是翻窗出去了。
拓跋扶似乎在等她,他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
“好巧,你也没睡?”
拓跋扶挑眉看了一眼翻窗进来的叶溪亭,丝毫不意外。
他将一个香囊放在叶溪亭面前:“这里面装有暖春红,你每日在拓跋归茶水中放入一点,不出两月,他就会五感尽失,瘫痪在床。”
叶溪亭有些迟疑。
“你心疼他了?”拓跋扶摇了摇头,说罢就要收回香囊。
叶溪亭连忙抓住他的手,还是把香囊收下了。
“……从未。”叶溪亭顿了顿。
“我只是觉得有些残忍,若是想杀直接就杀了,何必要留他一条命。”
拓跋扶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有些轻声说道。
“他们不是要北魏的血脉吗?我会给他们留下的。”
“你要是实在觉得残忍,你就去找一个北魏女子留下他的血脉,那样我们直接就可以动手杀了他。”
他的温热的气息打在叶溪亭的颈间,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