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性胃肠炎。”
家庭医生诊断完毕,一脸复杂地看向姜韵初。
姜韵初:“……”
姜韵初:“我真的只给他喂了一小口,而且食物都熟了!”
医生满脸谴责:“夫人,沈总的胃本身就不太好,不能吃刺激性太强的食物,你这又是辣椒又是重油的,肯定会诱发急性胃肠炎啊!”
姜韵初神情恍惚地坐下来,有些难过地想。
我怎么没问问他口味呢?
怎么认为自己能吃的,他就一定能吃呢?
“这几天一定要饮食清淡,需要按时吃饭。”医生写下注意事项,将需要吃的药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叮嘱:“不能再吃重口味的东西了。”
姜韵初:“嘤,好。”
沈景淮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疲惫地喊人送医生离开。
旁边姜韵初还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沈景淮睡也睡不安稳,他烦躁的转头准备呵斥让她滚的时候,就看见姜韵初低着头端过来了一碗白粥。
见沈景淮看向自己,姜韵初连忙解释道:“我问过医生了,粥可以喝!”沈景淮依旧看她,姜韵初便补充了一句:“这是张妈做的,熬的恰到好处。”
沈景淮没动。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听姜韵初在说什么。
深秋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在傍晚的时候会刮起声音嘈杂的大风。但家里的温度却不会变,甚至会在大风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温馨。
而沈景淮此刻看到的,是一位穿着居家服,白皙的脸上是因焦急而产生的红晕,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中满是自己的女孩。
这女孩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一幕,也是沈景淮从小就渴望的家的感觉。
他慌张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说:“放下,我自己会喝。”
“那怎么行!”姜韵初有些愧疚:“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得照顾你。”
她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沈景淮嘴边:“张嘴,啊——”
沈景淮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能闻到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了。
他别过头,沉下声音,再次重复道:“放下,我自己会喝。”
砰。
他听到碗被放下的声音了。
但不知为何,沈景淮却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气郁。
“我都跟你说了,别皱眉。”
姜韵初凑到沈景淮面前,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认真地看着他问:“你现在还难受吗?”
馨香又来了,但这次沈景淮没有避开。
“还好。”他停顿片刻后说:“医生骗你的,急性肠胃炎是因为我自己吃饭不规律患的,跟你的饭没关系。”
姜韵初表情凝重地坐直身体,低头看着沈景淮。
沈景淮感到了一丝不妙。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姜韵初从床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姜韵初将粥端起来,严肃地看着他:“喝。”
沈景淮气笑:“你以为你在命令谁?”
姜韵初啪唧亲了他一口。
沈景淮耳朵蹭地就红了。
姜韵初:“喝。”
沈景淮别扭说:“我自己喝,你给我。”
姜韵初又吧唧亲了他一口。
沈景淮张开紧闭着的眼睛,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姜韵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这么看我。”
“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在向我索吻。”
沈景淮没有任何抗拒地任由姜韵初喂完了一碗粥,红着耳朵尖重新躺下,带着疲惫的语气对她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门被关住。
沈景淮眼睛刚闭上一会,门就又被推开了。
沈景淮睡眠浅,很讨厌被人打扰。
他火气瞬间就上来了,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冷声喝道:“滚!”
无人应声,但是床边向下塌陷了一点。
紧接着,就有温热的身躯靠了过来。
“我来陪你睡觉。”姜韵初拍了拍他的脊背:“你半夜不舒服就喊我。”
沈景淮麻木问:“姜韵初,你真的要脸吗?”
姜韵初疑惑问:“我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睡一张床上,有什么问题?”
沈景淮从心底犯上来了恶劣的性子,他翻身将姜韵初压在了身下,挑了一下眉,轻笑问她:“夫妻夫妻,那你知不知道夫妻应尽的义务是什么?”
姜韵初打了个哈欠,伸手抱住了沈景淮,敷衍道:“我知道,等你病好了再说啊。”
在沈景淮往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有人打他,有人骂他,却没有人这么亲密无间地抱他。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只能顺着姜韵初的力度倒在床上。
姜韵初伸手揉了一把沈景淮的头发,心想性格看着这么阴郁,没想到还是个软毛。
“睡吧。”
她温声说:“有事明天再聊。”
沈景淮睁着眼睛,听着姜韵初的呼吸。
他以为床上多个人,自己会很难睡着。
但没想到,不出半刻,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手甚至不自主地将散发热源的姜韵初抱在了怀里。
一夜无梦。
沈景淮醒后,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表情未变地下床,正在穿衣服的时候,看到洗澡间的门被推开,打着哈欠的姜韵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衣服穿的不太板正,松松垮垮地能露出白皙的肌肤。
沈景淮仓促地转头,快速扣上纽扣。
他现在不敢说姜韵初不要脸了,因为他们现在确实是夫妻关系。
“我一会把我东西搬进来了呀。”姜韵初爬在床上,从下往上去看沈景淮:“总不能一直分房睡。”
沈景淮低头跟她对视,眼神昏暗一瞬问:“姜韵初,你到底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呢?”
姜韵初笑了一下问:“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沈景淮弯腰,伸手抚摸上她的脸,手指流连忘返在她的脖颈处。
“给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姜韵初狡黠地笑了一下,抬手指向角落的展览柜:“我想要那个。”
沈景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装饰的蓝宝石。
他愣了一下问:“就这个?”
姜韵初紧张问:“你不给吗?”
沈景淮面无表情地支起身体,将蓝宝石掏出来扔给姜韵初,靠在墙上看着她爱不释手地握住那枚普普通通的蓝宝石。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沈景淮说的平静,但看着姜韵初的眼神中却满是偏执:“从此后,你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了。”
老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姜韵初都懒地理他,寻思他跟那天天在街上喊要倒闭的商家一样。
啧,你还别说。
这俩都是资本家。
难怪有共同点。
沈景淮匆忙出门,刚上车下属就递过来了份协议。
“沈总,您要的离婚协议。”
沈景淮看都没看,将协议撕掉后扔进垃圾桶。
“去公司。”
下属:“啊?那个协议——”
沈景淮抬头看他问:“你很希望我离婚?”
下属尴尬地说:“那肯定不是啊,我肯定希望您家庭美满啊!”
一点都不真挚。
沈景淮冷笑着想,都比不上姜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