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本身就是情侣,没什么值得炒作的。在荣深的戏里,你们四人混搭,引起了挺大的舆论,所以我琢磨了个新套路。你们四人利用好当下合作的戏,各自暧昧,分分合合,甜中带虐,让所有的观众对你们的感情走向雾里看花,保持好奇,一直猜解,抓耳挠心。说白了,这期间是你们四人自由创作的剧本,只要吊着网民的心思在你们身上就行。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们一定做得到,届时,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料!”
仲砚山不甘,也不愿失去这个合作搭档,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游说两人。
段乘风攥着蔺琅的手,轻声应和。
“仲导演下得一手好棋,借荣导演的四颗棋子建设您的新楼大厦,我看我都要向您取取生意经了!不过,我小舅子嫌我不够保护我未婚妻,都有意见了。要是按照你的计划,我跟寻霓暧昧,这会伤了她俩的心,到时候我的未婚妻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仲导演,蔺琅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您好好养病,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蔺琅回以礼貌微笑,就被段乘风揽着肩膀一起离开。
这一幕看在仲砚山眼里可是他碾压荣深的存在,又是他毕生最佳作品的预告!
这身高差,这背影,这份同心同德无一不显般配!从来没遇见两个人适配度犹如祖师爷显灵,他势在必得!
七月的风都是燥热的。
蔺琅一见风,浑身止不住直冒寒意。先前的躁郁瞬间被根除,她犹如置身冰窖,每根骨头都在哆嗦。
一会儿她还会浑身抽搐,心脏仿佛住着千万只蚂蚁爬行啮咬后又被浇注热油,疼痛由一处缓慢地扩散至全身,渐渐地疼痛感麻痹,酥痒感在身体每个角落及每寸皮肤窜行。
她会忍不住想要杀了自己!根本无法强撑。
最后,她会反复从昏厥中醒来,又会在痛痒里失去意识。
除非,她回到鬼域,去找鬼主。
“我带你去医院!”段乘风摸着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在这个天,实在是诡异的很。
“不去!”蔺琅的声息止不住地发抖。
“你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你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你说仲砚山跟荣深平分娱乐圈半边天,我拒绝跟他合作,怕他封杀我,我的计划就蔫了,纯粹是紧张害怕……”
“枪林弹雨都走出来了,你害怕他报复?”段乘风一个字都不信。
他强势地拉着蔺琅的手腕要带她上车,蔺琅不肯配合,一直挣扎,他索性弯腰一把把人扛在肩上往副驾走去。
“你放开我!段乘风,你越界了!”
段乘风不理会,拉开车门就把她塞进了副驾。
“我现在还是你的老板!我在命令你!我不去医院!”
她身上的蛊毒,医院根本治不好,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到。
百爪挠心的感觉已经始发,她怕再纠缠下去,一会儿撑不到开车去鬼域。
她把右脚卡在车门边缘阻止他关车门,段乘风就堵在副驾门边不让她下车。
“正因为你还是我的老板,你不能出事。”段乘风弯着腰,语气闲凉。“还欠我工资没发呢!”
“……”蔺琅没心思说笑,“段乘风,我最后说一遍,你再不让开,我就直接把荣深的案子交给唐寻霓去查,反正她是女主,有绝佳机会接近荣深,期间她要发生任何人身意外,算她命不好!”
最爱的,往往最刀。
唐寻霓就是那把能扼制段乘风的刀。
他脸色阴沉,后槽牙都咬紧了。
“蔺琅,你真是不知好歹。”嘲弄逸出口,他趔开身,做了退让。
蔺琅手撑着座椅起身,下车换位。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路过他时,冷漠地撂完话,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段乘风扭头就往路边拦车。
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打开驾驶车门,弯下腰跟司机沟通。
“你看清楚,我是演员段乘风!”
司机受惊中,茫然地盯着他看。
段乘风就给他一秒钟时间,就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拽下车。
“你在这里等,十分钟内会有人给你10万,是我开你车的报酬。明天这个点,你还来这里取车。”
车子发出刺耳的鸣音,像离弦的箭朝着蔺琅消失的方向追去。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是一分钟,他人在地上站着,车跟别人跑了,还即将得到十万?
他到底是中了大奖还是遇到了抢劫犯?
车子在山路上孤独的驰骋,有两次在转弯处,车轱辘碾过碎石从路沿处掉落崖下。
数次有惊无险,蔺琅终于到达鬼域,穿过层层电子监控,人影消失在厚重的铁闸门后。
鬼主沈咫的生活区域位于鬼域的中央位置,隔壁有一栋圆形大楼,从空中俯瞰,大楼外形就是个太极八卦图。
阳的一面是现代设计,光线明朗,环境极简,是议事会客的地方。
阴的一面是仿古楼宇,常年幽暗,环境潮湿。不止是室内,就连房顶都采用遮阳材料所筑,从不对外开放。
蔺琅却对这一面熟悉非常。
每次蛊毒发作,她必然得回到这里,才能稳住病情。
入目可及是几排微亮的led灯盏簇拥成的灯海。
一整块四米六长的玉石墙做屏隔,在灯光映衬下,墙体明理剔透,温润微瑕。
墙前置放了一张同色系同材质的青玉扶手椅,那是沈咫的宝座。
椅子下方构设三层阶梯,一梯一名。
最下面一层取名“鬼”,意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层取名“人”,意为“视众生如蝼蚁”;最上面取名“天”,意为“法网是天任其践踏”。
鬼域的横行无忌,是渗透到方方面面。
阶梯向前延展,有一条贯穿整个厅堂的渠,自东向西。
平石桥引着她走向那一大团流动的像云像纱一样泛着雾气的潭水。
这潭叫冰灼潭,诡异又出奇的地方在于,它也像个八卦阵,水温一温一冰,冰的一面是一潭死水,温的一面时不时会冒泡泡。
两者相交之处泾渭分明,明明没有任何隔断,就是温是温,冰是冰,彼此不融。
蔺琅总觉得有一股诡秘的力量。
不然,她很难解释,为什么每次在这潭水里浸泡个两小时,蛊毒就不再发作了。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研究明白到底是个什么天机。
她只看过屏隔前,屏隔背后的那个世界,她一无所知。
但根据这道渠的流向也不难猜出,背后也无非是跟这冰灼潭一样的复制款潭水。
她颤抖着脱掉衣服入潭,背贴在做装饰用的莲花梗上,闭目养息。
这一去就是四五个小时。
回程的路上,车速缓慢地将林木甩在身后。
蔺琅出神了一会儿,忽然踩了急刹。
因为右前方杀出一辆出租车别在她的车头前,司机按了两声喇叭。
是段乘风。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又按了两声喇叭示意她跟上。
快到下山路段,出租车猛地向右一转,开向一条未开发过的分岔土路,路边不知名的树枝横长,阻碍了道路,段乘风只得停了车。
蔺琅车子刚停稳,段乘风粗鲁地把她从驾驶位拉出来,拉扯间,她没站稳,脚被土路里嵌着的小石头硌着了。
段乘风很生气!
将蔺琅圈在他的胸膛和车门之间,面色如霜。
他一言不发,横眉冷对。
指望着她先开口?
眼看着天色已暗。
罢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蔺琅逼自己跟他对视。
哪知他不开口也就算了,一开口差点噎死她。
“你有金主住山里?被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