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琅自顾自的在前面跑。
这一刻,头顶蓝天,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波。
马儿带着她驰骋过原野、疆土、山丘,身后溅起无数狼烟,所有的不快乐都被甩在身后。
她的灵魂似乎已经出窍,在这苍茫的天地间莽撞地,一往无前地奔跑。
自由地,恣意地,狂欢着……
她想她生来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如同她喜欢骑马,如同她喜欢摩托车。
隐隐地,她听见薄听寒在身后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蔺琅!蔺琅……你不要跑那么快……”
声音似乎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叠。
“蔺琅,你已经出师了,你喜欢怎么跑就怎么跑,这里等着你去征服……”
那个人,曾经是她的任务目标,也是她上一任未婚夫。
她学骑马,骑摩托车都因为他。
就是那次逃婚,前未婚夫穷追不舍,她遇见了被追杀的薄听寒,无奈之下利用他做了挡箭牌,才招来与薄听寒的孽缘。
薄听寒越是在身后叫她,她越是想甩开。于是夹紧马腹,跑的飞快。
蔺琅绕着线路跑了一圈,回归到起点时,段乘风正骑着马龟速地走马观花。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驱着马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
“段乘风,要不要一起?”
段乘风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想吧又在犹豫。
“你不是跟人家薄前辈策马奔腾去了吗?还顾得了我的死活?”说出的话又酸溜溜的,他扬起下巴又不甘示弱。
呵。
等他一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两道身影,一个跑一个追。
还有一个他,悲催。
“师傅,别说了,扶我上马!”段乘风等不及要一逞雄风。
牧民想着年轻人学的快,马上见真章,就听段乘风的,扶着他上马。
别说,那一刻段乘风感受到了皇帝登基的滋味,登高望远,威风凛凛。
但下一秒,他的威仪扫地,意志不振。
这就是不好好听讲的后果,马儿压根不跑。
“师傅,你先去忙吧!它带我遛遛就行。”
能行吗?牧民很是担忧,毕竟这马跑起来他不会驾驭可是会出意外的。
“还是我牵着吧!”
“不用!”
“会很危险的。”
“它都不跑,有什么好危险的?最大的危险已经跑远了!”段乘风意有所指,远远望去,薄听寒早就不见了身影。
这个混蛋!当着他的面就敢拐他的人!
段乘风气的夹了下马肚子,马儿居然小跑了起来。
“哎嘿嘿……真给我长脸!”
他惊喜地叫着,连忙对牧民询问:“师傅,这匹马多少钱?”
“什么?”牧民没有听清楚。
“我说,这匹马,还有我未婚妻那匹马多少钱?”他要买回家好好练,没事了约着蔺琅一起,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大跑。
到时候惹谁嫉妒了谁受着。
结果,马跑了没多远又停下来了,慢悠悠地走着。
段乘风下了结论,这是匹享福马,适合他收养。
蔺琅看他气鼓鼓地,故意刺激他:“不要算了。”
但是脚下并没有发力离开。
“你可要保护好我!”段乘风的抵抗也就坚持三秒钟,就迅速从自己马上下来,又跃上蔺琅那匹。
他一坐在蔺琅身后,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又回来了,因为他相信蔺琅会带着他纵横驰骋,没有尽头……
“抱紧我!”蔺琅要求。
段乘风瞄了一眼她的腰部曲线,轻轻的拥住,圈在怀里。
“驾!”蔺琅扬起自信又明朗的笑,随着一声厉喝,那种飞驰的快感席卷了他们。
“你晾着薄听寒,好吗?”段乘风嘴上故意问,心里已经得瑟的不行。
“你来破坏我俩的约会,好吗?”蔺琅反问。
“啧啧啧!蔺琅,约会你都敢说出口?”段乘风不满她的用词,但此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挺好!”
“那就别再提不相干的人!坐稳了!我们逃离吧!”蔺琅向右拉缰绳,硬逼着马儿换了个方向。
蔺琅很过分,她心里很明白,但是今天莫名的她就想甩开所有的精神负重,去自在的任性一次。
她拐走了段乘风,给了自己一次与他的单独约会。
马儿低着头吃草,段乘风和蔺琅则坐在半山腰眺望。
“这样的日子很想让人安定下来。”
段乘风语气幽幽。
蔺琅笑笑,没接话茬。
她也很想安定。
安,定。
以前没来过大草原,这次来了,原来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草原上到处都是牛羊的粪便。
但也没有眼看的那么糟糕,因为戏杀青了,段乘风在她身边坐着,拽了一把草研究怎么给她折个小鸟。
“你还会这手艺?”
“不怎么会,但不妨碍我吹牛。”段乘风开着玩笑,手上的编草已经初露原形,当真有七八分小鸟的样子。
蔺琅的手机响了,是花盛开发给她的信息。
“掌柜的,你在干嘛!你又双叒叒上热搜了!”
蔺琅就点开娱乐头条热搜榜,原来她跟薄听寒刚上马交谈那会儿,两匹马齐头并驾的视频被拍了!
有人发到网上还被正主认领了!
薄听寒转发并且配文案称:【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段乘风想偷偷看她的手机,又被礼教束缚。蔺琅感觉到了,就大大方方亮出手机给他看。
段乘风看完,倒是没表现出多大情绪,一边慢慢吞吞折小鸟,他发觉这种草很不适合折,一边语重心长地发表感慨。
“他这属于公然撬我的墙角。”
然后就再也没下文了。
蔺琅等了半天,才确定他是真的不说什么了,就扭头看向蓝天,看着白云自由自在的漂移。
她在期待什么?
就这样自在的相处,不问将来,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良久,他叫她。
“蔺琅。”
“嗯?”蔺琅回头。
“送你的。”
他举着折好的草型递到她面前,蔺琅定睛一看。
“是个圈?”再细看,真的,就一个圈。“你的小鸟呢?”
说完,她自己都怔愣了。
真不是她污,这么多年在各种男人身上听过的荤话多的数不胜数。
段乘风抿唇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她。
蔺琅顿时脸红了,企图解释:“我……”
段乘风居然难得没调侃她,也没在这个无心之过上打转,而且很认真地说:“它就不能是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