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正百无聊赖地守在殿外,瞧见丁香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眼望了望,那紧闭的殿门,心里明白,皇上才抱着萧妃娘娘进寝殿不久。
此刻定是在尽享鱼水之欢。
他哪敢贸然前去打扰。
可瞧丁香这般焦急,定是有急事!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你且说来听听。”
丁香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连忙回道:“我家主子和冷宫的海氏同归于尽了!
现在尸体就在冷宫,模样……模样惨不忍睹啊!”
小路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婉嫔跟海氏之间的恩怨情仇,在这深宫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平日里婉嫔隔三岔五就去冷宫羞辱海氏。
他没想到这次竟闹到了这般地步,闹出了人命。
这事儿的确非同小可,必须得立刻禀告皇上,可眼下殿内的情形……
小路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猛地转身,一脚踢在旁边小豆子的屁股上,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禀告皇上!”
小豆子被这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委屈巴巴地看了小路子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小豆子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略显急促地喊道:“皇上!婉嫔娘娘身边的宫女丁香来报,婉嫔娘娘跟冷宫的海氏同归于尽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恰似一道惊雷,瞬间劈进了殿内那满是旖旎的氛围里。
正在兴头上的乾隆,神情一滞,脸上的情欲还未完全褪去。
他此刻却被这消息惊得,瞬间阴沉下来,语气里满是欲求不满的恼火,“朕知道了,给朕候着!”
萧云原本正沉浸在与乾隆的亲昵之中。
萧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原本迷离沉醉的眼神瞬间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从乾隆身上缓缓起身,“弘历,那你去看看吧!”
乾隆有些不舍地在萧云的脸颊上轻轻亲吻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朕了,朕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还很贴心地将一旁的锦被拉过来,轻轻盖在萧云那略显单薄的身上,而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随即,乾隆迅速起身,三两下穿上常服,动作间满是急躁与恼火。
小路子站在殿外,瞧着紧闭的殿门,心里暗自为小豆子捏了一把汗。
他太清楚皇上的脾气了,就这点时间,皇上和萧妃娘娘怕也就是刚把衣服脱了。
这被硬生生打断,皇上欲求不满,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指不定要遭多少殃。
果不其然,片刻后,乾隆满脸怒容地打开殿门出来。
乾隆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小豆子,想也没想,冲着小豆子就说了一句,“罚一个月的俸禄!”
小豆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遵旨。”
乾隆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丁香,沉声道:“具体怎么回事?给朕一五一十地说。”
丁香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婉嫔如何去冷宫羞辱海氏,直至最后同归于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乾隆听了以后,脸色愈发阴沉,心里暗自骂道:这婉嫔真是愚蠢至极,去冷宫耀武扬威也就罢了!
竟还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真是糊涂透顶!
思索片刻,乾隆转头看着小路子,下令道:“去永和宫,叫永琪去冷宫,见他额娘海氏最后一面。”
说罢,乾隆抬脚便朝着冷宫的方向大步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影透着几分冷峻与威严。
小路子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奴才遵命!”
说罢,便转身匆匆朝着永和宫的方向奔去。
月色如水,洒在他一路小跑的身影上,在宫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乾隆坐着龙辇,率先赶到了冷宫。
此时的冷宫,弥漫着一股死寂与血腥混杂的气息。
婉嫔和海氏的尸体已经被用白布盖上,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慎刑司的人正忙忙碌碌,查验现场、收集证物。
乾隆眉头紧皱,眼神冰冷,看都没看那两具尸体一眼,径直走向正在忙碌的慎刑司众人,开口问道:“可确定死因了?”
慎刑司的仵作听到乾隆的问话,立刻放下手中的物件,上前一步,恭敬回话,“回皇上,婉嫔娘娘是被割伤了动脉而亡。
这海氏身上有很多伤口,但看着都是自残所致,最后也是自杀。”
乾隆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滩滩干涸的血液,脑海中迅速拼凑出事情的原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
“给她们两个整理一下遗容。”乾隆冷着脸下令道,说罢,便背着手,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没过多久,遗容整理好了。
乾隆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再多做停留,仿佛这两具尸体与他毫无关系。
而此时的永和宫内,永琪正宿醉未醒,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他衣衫不整,脸颊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睡得正沉。
小路子匆匆赶到,瞧见永琪这副模样,心中暗叫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命人打了一盆凉水,“哗啦”一声浇在了永琪脸上。
“放肆!是谁?”永琪瞬间被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声怒吼道,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迷茫。
小路子见状,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连连请罪,“五阿哥,是奴才,实在是有急事,惊扰了您,还请五阿哥恕罪!”
永琪揉了揉眼睛,看清是小路子后,立刻收敛了周身的气势,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路公公找我有事?”
小路子抬起头,看着永琪,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不知道五阿哥受不受得住。
可皇上有旨,他又不得不说。
“海氏去了,皇上有旨,请五阿哥去冷宫一趟,见她最后一面。”
小路子硬着头皮,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