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俊男美景交融的画面。
那个安静温暖又略带忧郁的少年自此便刻在她脑海里,住在她的隐秘处。
那天他们谁也没提眼泪的事,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头天她刚收到那串黑色草珠子手链。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将两本书放在桌上后问道。
“看云卷云舒。”骆轻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低语道。
好像生怕惊动天上的神明,一不小心他就会收回眼前的美景似的。
“好美的火烧云,云朵书店真是名不虚传!”李飞扬低声赞叹道。
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落日余晖下女孩的侧颜上。
那橘红柔和之光穿过她浓密羽睫和小巧鼻翼,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为女孩的美而驻足停留,安静又美好。
蓦地,像有人拨动了他某根沉睡已久的记忆之弦,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猕猴桃汁?”片刻恍惚之后,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吸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本书?”她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医药书籍和一本《飘》悠悠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因为骆轻舟喜欢喝猕猴桃汁,所以她就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因为他喜欢斯嘉丽身上那股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句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所以他就拿过来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所忧所虑,她讨厌猜忌,嫉妒与算计。
父母因为被保姆嫉妒而遭算计,所以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也因此失去父母,并和哥哥分开两年多。
她因为被锦然算计,被迫与肖泽凯离婚,又因为被锦然嫉妒,一次次被她设计陷害。
今天,她虽然又一次从危难中逃脱,并反杀了对方。
但她想起马佩玉、龙莹莹,江榕母子,想起梦中的肖虹和李浩星兄妹……
龙莹莹的事和江榕母子的事李飞扬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王榕,李榕,刘榕……
还有肖虹和李浩星兄妹的事……
在乌市时她就想找机会问问李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怕问得太唐突了伤害到李母和李飞扬兄妹。
这些天,她也有好几次想问,但都欲言又止,最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锦然跑来兴师问罪后,在回晨园的车上,她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要不是李母和李飞舞在,她肯定就问出口了。
她想知道李飞扬之前的海王之名是不是跟遗传有关系。
她只想和亲人爱人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她被迫成为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的女主角或者炮灰。
她想对李飞扬说:要不我们等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再结婚?
但看到那本书和那杯果汁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挺有默契的,不是吗?他们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她跟肖泽凯认识十多年才结婚,如今还不是一样离婚了,别怕,冥冥之中有安排。
“猕猴桃汁味道怎么样?我尝一口看看。”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吸了好大一口。
“不行,我也要尝一下你的芒果汁。”李飞扬见她开怀一笑,也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吸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搞得你以前到这里来过似的。”骆轻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说梦里来过无数次,说完便看着她笑,那笑容融化了她心中的担忧。
“你今天有心事?”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医书后,李飞扬还是忍不住问。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骆轻尘摩挲着《飘》的扉页,盯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被落日余晖还是云卷云舒治愈了?”李飞扬戏谑道。
“都有,还有鲜美果汁和斯嘉丽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对面这张俊脸。”
骆轻尘指着他的脸戏谑道,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骆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我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如果不能揣摩到你的心思,把你气坏了我可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改正。”
李飞扬握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柔声道。
“嗯,你也一样。”骆轻尘点头道。
翌日早晨,骆轻舟和李飞扬都上班去了,骆轻尘送李飞扬父母和妹妹去机场。
把三人送到航站楼门口时,李父李母都让她别进去了,她说时间还早,再进去陪他们坐坐。
一进大厅,李父就让老婆和女儿一起去托运行李并办理登机牌。
这次王家长辈们特地买了很多海城特产让他们带回乌市。
看着母女俩拖着大包小包向托运处走去,骆轻尘心中正纳闷,这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去办理托运,自己却当甩手掌柜?
“小骆,你是不是想问我李浩星母亲的事?”李父冷不丁问。
“啊?”骆轻尘一脸懵逼,心想他怎么知道?
“最初你问我有没有去过巩留,后来你又邀请李浩星去我家里做客,那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李永勇说。
“李浩星是您……?”
“不是,他是肖虹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李永勇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知道我知道肖虹跟您的故事呢?”骆轻尘好奇道。
“你是在我家书房看到我的那本集邮册后才问我是否去过巩留的,我猜你肯定看到过那枚邮票和那封信,或者听谁跟你说过那枚邮票的故事。”
听对方这么猜测,骆轻尘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说自己是在梦中认识肖虹的。
“叔叔,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李浩星不是您的儿子呢?我们都觉得他跟您长得有点像……”骆轻尘想诈他一下。
“跟肖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都才十九岁,也都是彼此的初恋,那种感情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轻尘点头,是呀,人家两个都没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