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子道长，您来了？”
养殖厂厂长早在大门前殷勤的等着凌云子，此刻见他迟迟不下车，更是亲自前来开车门。
凌云子此刻正好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狠狠瞪了一眼惹祸的鹩哥后，才笑眯眯的下车。
这老道士在外头从来都不摆什么仙风道骨的架势，永远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然后快稳准狠的解决客户的核心需求。
用他的话来说，那些仙风道骨的骗子，如今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穷人了。
有钱人都被这种人给骗出抗体了，你再怎么摆架势不能解决问题，也不会得到他们半点青睐。
这些寻求心理按摩的实用主义资本家，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就比如，眼前人被凌云子两百多万卖了一尊石牛雕像后，养殖厂中的疫病不到一个月就全都消失。
自此之后，这人对凌云子信服至极，还给他介绍了不少客户。
而实际上呢？
凌云子做法的同时，还为这位大师请来了农大的老教授，以十万元的价格雇佣老人家出手，赚差价赚得不亦乐乎。
想想这些，凌漪都为厂长和老教授鞠一把同情泪。
太惨了，太惨了，他们怎么会遇上这么狠的中间商？
宠物医院都不带刀这么狠的，更别提兽医了。
这位厂长不知道凌漪心中所想，只是指着厂子最中央放着的高高扬起前蹄的大公牛，高高兴兴的道：“自从有了这宝贝后，我的养殖厂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病症，这都是大师您的功劳啊！”
凌漪：“……”
这难道不是你场中那些科学养殖的工作人员功劳？
老头好几年都没来了，给你隔空做法还是咋地？
不光她吐槽，就连站在她脑袋上的鹩哥，都不忍直视的避开那只特征过于明显的老牛。
太丑了，简直影响公共秩序。
无他，那公牛高高扬起的身子下头，是他张牙舞爪的第一性征，也不知道这养殖厂的大家，是怎么忍受这辣眼睛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的。
凌云子笑眯眯的听着养殖厂老板的絮叨，时不时给上一句恰到好处的回应，将老板的心理按摩得舒舒服服的，险些再次敞开钱包。
突然间，鹩哥从凌漪的头上飞下来，落在了凌云子的头上。
与在凌漪头上的乖巧不同，凌云子觉得此刻那鸟儿的爪子全都抓在他的头皮上，那像是无声的威胁，仿佛在说再磨叽就抓透你的天灵盖！
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凌云子打断了老板的喋喋不休：“我今日为何而来，那老板已经知道了。”
那老板闻言，不由得一拍大腿：“我可太知道了！”
大师说是要牛眼泪做法事，让人见魂。
这种事情，他过去只听过没见过，如今乍一听闻便有种传说走进现实的感觉。
要不然说是大师呢，这种事情都能做！
要不是不好打扰做法事的本家，他都想掏钱买票去看了。
“大师您放心，我给您准备了我们厂的种公！”他兴奋道：“那公牛一年就给我弄出了好几十头好牛，阳气旺盛，给我省下一大笔买冻精的钱，绝对不会辜负了您的期待。”
凌云子：“……”
他期待什么了他期待，他不就说找一只牛就行吗，这家伙又曲解他！
余光瞥到了那只异常刺眼的公牛，凌云子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决定不和这个脑回路异常的家伙计较。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客户多了什么鸟人都有，他早已学会用平常心去看待。
他呵呵一笑，将一旁不会来事的徒弟扯了过来，笑盈盈的道：“这就错了，这次不是我有期待，是我徒弟有期待！”
快要出师的徒弟，也要学会面对奇葩客户。
凌漪感受到了老头的恶意，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才对着那厂长微微颔首，尽显和老头不同的矜持。
“这便是凌云子大师的高徒吧，久仰久仰！”从未听过凌漪名号那老板一边对凌漪伸出手，一边堆出并不是特别信任的笑。
现在这年代，还是老一点的先生受欢迎。
就别说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了，就连北边请狐仙奶奶的神婆子，也得是婆子啊，这明显就是个姑娘。
不靠谱，不靠谱。
凌漪一打眼就能看出老板的不信任，轻笑道：“不知那老板可发现，最近厂中有异事发生，动物有惶恐之态，体重下降？”
那老板一愣，下意识看向了凌云子，然后忙道：“对对对，大师您说得对！”
他这事还没和凌云子说呢，今天迎接凌云子这么热情，也有想问这事情的意思。
“可有破解之法啊！”如今凌云子这小徒弟还不等他问，就这么轻易的将话说出口，简直就是……神了！
凌漪想到刚刚从侧边过来时候铁丝网上挂着的浅黄色毛发，再对比最近动物园中有豹子出逃的消息，微微一笑：“无甚大事，不过是这草场中有与精怪冲撞的气息，惹得其不悦窥探罢了。”
那老板顺着凌漪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他那高高扬起的公牛：“是……这个？”
可这个是凌云子亲自送过来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
“因地制宜、世事变迁这两个词您应该听过，”凌漪淡淡道：“从前这物什能定住这草场阳气，自然是好宝贝，但现在……”
她看向广阔草场：“这里来了一只母的精怪，自然就容不得你这只公牛在这耀武扬威了！”
那老板将信将疑：“真的？”
凌漪斩钉截铁：“真的！”
那些动物哪里是被精怪冲撞了，明明是被捕食者吓得吃不下睡不着。
她保证今天那老板将这丑到辣眼睛的公牛给拆了，她出门就报动物园说发现豹子，让他们过来抓。
这样不光解决了那老板的问题，还能净赚两万块的动物园悬赏金，何乐而不为？
那老板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公牛，半晌后一跺脚：“行，我试试！”
大不了到时候不行就再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