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没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亲手学着网上的样子,又捞了有几张纸,随后才停下了手。
木耒对着帛缕说:“依我此般做法,汝等亦开始捞取此间之纸。日后务必将此纸制得又薄又轻,极为均匀。此次乃初次试验,纸之质量欠佳,不甚均匀,此吾可理解,然往后汝等务必熟练掌握此等技艺。”
帛缕和一众奴隶都点头称是。
然后木耒又说道:“若汝等做得好,吾便除汝等之奴籍,可为隶为仆。”
听到这话,众奴隶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奴隶只是一个统称,奴和隶是不一样的。奴是最低等的,隶的地位略高一些,但这都不是自由人。但是成了仆,这个就不太一样了,仆的地位比正常的国人理论上还要高一些。
所以木耒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这些奴隶的心中都是充满了希望的。
木耒就是要这些人看到曙光,这样他们才能更用心的为自己工作,总会有为了改变命运而拼命卷起来的人的,只要木耒除了他们的奴籍,剩下的人也会卷起来的。
“将此缸中之纸浆捞完,今日汝等便可休息。明日再依吾之方法,做上千张纸即可。”木耒又吩咐道。
临走之时,又交代帛缕:“此缸中之纸捞完之后,需用石板将此一摞湿纸中之水分挤干,挤干之后,再一一揭开,挂于竹竿上晾晒。此时天气较热,应至明日早上,便可得此世间之纸矣。”
帛缕认真记下木耒的交代,他也期待成品纸张的样子,想象着纸从自己的手中诞生。
第二日,木耒起床后来到院中,一眼便瞧见了帛缕。
帛缕手中拿着一大卷纸,见到木耒,他立刻上前,兴奋地将手中那卷纸呈到木耒跟前。
帛缕兴奋地说道:“公子,汝观!此草纸可是成矣。”
此纸是用各种竹木、稻草所制。他便给自己制作的纸起了个名字叫草纸,以此来区别以前的帛纸。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草纸在后世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木耒说道:“此物称纸便可,无需加草字。”
木耒伸手接过那一大卷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纸呈土白色,有的纸张还皱巴巴的,比八开纸略大一些。
木耒看着这纸,微微皱起眉头。为何呢?这纸与奶奶上坟买的烧纸差不多。
严格来说,甚至比上坟的烧纸还略差一些,毕竟有些烧纸还有一面是光滑的。而这新制出的纸,两面都比较粗糙。
木耒拿着这一大卷纸,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一张张揭开查看。
这批纸的厚度薄厚不均匀,厚纸甚至可以做小型包装盒,而薄纸有的区域有明显的纤维漏洞。
木耒又从中选出几张纸,对着太阳照了起来,他在查看纤维分布。这纸的纤维分布很均匀,而且很细密,完全没有烧纸上的那些杂质颗粒,这一点木耒很满意。
看了一会儿,从中选出了几张,木耒递给帛缕说道:“日后便依此几张纸之厚度为标准。
今日捞纸,汝等记录落浆厚度,观多少可达到此几张纸之厚度。然断不可比此几张纸更薄,若更薄,则恐书写不便,且极易破碎。”
说完,木耒拿出一张纸,然后对折了几下,展开后也没发现纸张断裂。
随后,又将这张纸顺着折痕撕开来,撕口还比较整齐,而且撕纸的感觉,和撕自己的课本的感觉差不多,看来这纸的质量还是可以的。
木耒撕完纸,有嘱咐了几句,然后帛缕便领命退下了。
木耒拿着剩下的一大摞纸,走到屋内,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字,发现润笔的效果还行,字扩散得不严重,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最担心的就是字扩散得太严重,如果扩散的严重,这个纸就没办法用毛笔书写了。
木耒现在还没造出铅笔,若是毛笔也不能书写的话,这纸就只能用来擦**了。
木耒关上厅中的门,从自己屋内的一个小箱子中,取出一支可更换墨囊的钢笔式毛笔,又拿出一个木直尺,开始在纸上打起表格来。
用毛笔比着尺子打表格,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管怎样,木耒还是打出了一个横着 五个格、竖着十二个格的大表格。
若是用小笔书写的话,每个格子内能写8-12个字,基本上能满足统计记录的要求了。
木耒打算把这个表格交给计吏,让他按照这种方式,在日后统计记录农田作物的生长周期。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这种类似的表格。去统计和记录封地的府、吏、徒、羡所从事的工作、姓名、家中人口数量等内容。
用表格统计这些,应该也就用几十张的纸,而且这样看起来也容易得多,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逐个去翻看那沉重的竹简、木简。
一卷竹简或木简就有几斤重,而这种纸即便百十张卷在一起,也不过一斤多的样子。